点上:“今晚来的那小伙子,听说是苗苗上一个?我看着挺不错的,长的不赖,礼数也到位,关键是,听了些议论,两人好像还挺掏心掏肺的?说是叫家长给拆了,你为什么就不同意?”
秦守业含糊其辞:“居家过日子,靠的还是实在的东西,爱来爱去那玩意儿不靠谱,再说了,论到家庭背景,岳峰上一辈是有案底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秦守成讥诮地笑:“老大,咱们这样的人家,还好意思嫌弃人家的家庭背景?案底?什么案底?比得上咱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那么严重吗?”
秦守业瞪了秦守成一眼:“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绕来绕去,还绕回这事!”
秦守成冷笑:“我没说错啊,老大,有首曲子这么唱,你听过吗?”
他凑近秦守业,忽然就起了个怪里怪气的女腔:“眼见它起朱楼,眼见它宴宾客,眼见它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fēng_liú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秦守业脸色骤变,秦守成看在眼里,嘿嘿一笑,停了唱词,神秘兮兮凑过来:“咱是什么样的人家,作孽多了,起落也就眨眼的事儿,照我说,跟着岳峰没准还好点,至少秦家出什么事,岳峰能帮着苗苗,不至于嫌了她。郑家就不一定喽,精打细算跟你结的亲,万一出了事,能撇多清撇多清,到时候苗苗两头都靠不着,惨喽……”
这话恰戳到秦守业心口上,他嘴唇嗫嚅了一下,忽然就怒了:“放你妈的狗屁,我们把眼下这事做好了,秦家能他妈的千秋万代!”
他伸手想把秦守成推开,秦守成身子晃了一晃,又站稳了不动,声音忽然就低下来,换作了恳求的语气:“大哥,都是为儿女愁,怎么就突然要杀小夏,这事我想不明白,你一刀下去,总得让人做个明白鬼吧?”
秦守业的脸色不好看了:“什么儿女!你怎么就想不明白,那是你女儿吗?”
秦守成哆嗦了一下,忽然就扔掉烟,两手抓住秦守业胳膊:“大哥,算我求你了,你用你当苗苗爸的心体谅我一点,让你对苗苗动手,你忍心吗?我对小夏用的心是不及你对苗苗,就当只有十分之一吧,那也下不去手啊。你说杀就杀,连个交代都没有,你至少跟我说说为什么,我想想有没有法子,好死不如赖活着,让她多活两年也好啊,我没有要拦着你,我这心,我这想法,你体谅一下不行啊?”
苗苗到底是秦守业的软肋,秦守业心里一软,说白了,他的心肠也不是铁石,老二这件事,他面子上严词厉色功夫做足,心里头不是不感慨的,真换成苗苗?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秦守业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声音又低了几分:“咱们秦家的鬼爪,左手在老宅,右手五根在盛夏那里,鬼爪已经三根见血,这事你是知道的。”
“是,知道。”秦守成赶紧点头,“当初不是说好了,五根见血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换另外五根,十根集完才考虑炼鬼铃的事儿吗?”
“这就是咱们当初都忽略了的事儿,”秦守业定定看向秦守成,“老二,咱们是不当她秦家人,鬼爪是死的,分不出来的,你想过没有,鬼爪认主,她成了气候,鬼爪是帮她做事的?”
秦守成没反应过来:“啊?”
“这事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老爷子们都有这担心,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一个秦家和盛家的混种。你想想,她同时有盛家的路铃和秦家的鬼爪,鬼爪是会攻击盛家人的,但是鬼爪不会动她;路铃据说又是盛家最厉害的铃铛……越放她在外头走,咱们心里就越没底,你以前说她胆小,但是路铃解了封之后,这才多长时间,鬼爪都三根见血了,万一她能耐见长,猫养成了虎,以后动她就更难,谁都怕横生枝节不是?”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目光中透出讳莫如深的意味:“要仔细追究起来,老二,这也怪当初你入戏太深,在八万大山就跟盛清屏擦枪走火,否则当时掳了盛清屏,用她炼了鬼铃,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秦守成辩解:“横竖不是你一个人进的八万大山,那时候盛家女人还不怎么在外头走动,警惕心又强,遍地都是石家的男人,防狗一样防他们闻到味儿,你以为骗出来一个跟约出来看电影一样简单?”
秦守业哈哈笑着拍了拍秦守成肩膀:“知道你劳苦功高,一切都直到今天,后头有你好过的日子。”
秦守成的心里打了个突,他直勾勾看住秦守业:“今天?什么今天?”
秦守业自知说漏了嘴,避开秦守成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下去,秦守成的脸色渐渐转作了愤怒:“秦守业,你们不是安排的今天动手吧?”
秦守业不说话。
秦守成的腿有些发软,他还是不相信,一把揪住秦守业的衣领,徒劳地做垂死挣扎:“你不是跟我说刚得的消息,还在商量日子吗?你不是吧秦守业,今天苗苗结婚,你去动盛夏?秦守业你是不是人?你不怕报应?你不怕报应在苗苗身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