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世泽这才想起自己多了个儿子,而他现在坐在这里是为了见见祯娘好不好。于是祯娘听到周世泽声音有些嘶哑道:“你昨日生产的,现在好不好?身上还疼不疼——你昨日一定是疼的不得了。”
他想懊悔的是昨日他竟然不在,只是到底没说出口。末了甚至连话都不说,只是站在窗子前,一句话也不说,把祯娘看了又看,就算是祯娘在喝补汤也一样。直到祯娘犯了困,打了个小小呵欠,周世泽这才悄悄离开。
早就有下人准备了热水等洗浴之物,周世泽洗完澡,浑身轻了一层。这才进了产房,看祯娘正睡的好,也没吵醒,只是在一旁坐了一会儿。他本还想着给祯娘掖一掖被角,后来一看,祯娘睡觉样子再乖巧不过,十分安静,哪里用得着这个。
周世泽脸上一片温情,再看了看祯娘娘,轻轻合上产房的门,叮嘱守着的丫头用心一些。然后才去了后面的萱瑞堂,他已经听祯娘说过了,这几日孩子除了偶尔抱到产房让她看,其余时候都是在萱瑞堂。
周世泽到萱瑞堂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欢声笑语一片,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周家大小姐周洪钥。周世泽一进来就看到她小心翼翼地跪在榻上,倾着身子看她的小弟弟,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蛋红通通的,比谁都兴奋。
似乎还想用手摸一摸小弟弟,但最后还是不敢,眼前的弟弟实在是太小太嫩了。指甲像是米粒一样大小,她几乎是敬畏地看着。然后就用女童清脆地声音问外祖母:“外婆,你说弟弟能快些长大么?我把我的小马给他骑。”
心里的柔软此刻到了最软的时候,周世泽从小就没得母亲,虽然没经过什么继母为难,亲父不闻不问这种事。但是他从小没有什么家人温情也是真的——唯一的亲人是父亲,然而一个独身男子,能把儿子教养地端正就很难了。至于更仔细的地方,那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原来兄弟姐妹之间就是这样的,这甚至和父母儿女都不同——父母和儿女之间是注定不能永远陪伴的,一方一定会比一方早离去。但是兄弟姐妹不同,他们天生血脉相似,而又各自不尽相同。彼此了解亲近,好像生来就会这么做。
周世泽不再站在门口,上前一把抱起了洪钥。笑着问她:“怎么,我们周家大小姐舍得了?别的人碰一碰你那小马你就是要急的,如今还要给别人骑。不是说的客气话罢?看着你弟弟小,反正要骑的时候是很久以后了。”
这就是逗小孩子的话,偏偏小孩子就是会为这种事着急。洪钥一下子急起来,大声道:“才不是!别人都不可以,但是这是弟弟,当然就可以啦!才不用等到弟弟能骑马,再等两年我就能带着弟弟骑了。”
众人听到这童稚话语都笑起来,顾周氏拿帕子抿了抿嘴,吩咐丫头给周世泽上茶,然后就道:“世泽回来了倒好,我们都等着你呢!我这外孙子生下来你不在,名字还没取上,总不好浑叫。”
周世泽这时候抱着周洪钥一起看襁褓里的儿子,听到顾周氏说话,下意识地就想正襟危坐。做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不过是一个家常的场合,便笑着道:“这是早就已经想好了的,我和祯娘商量过,男孩儿就叫周洪钧。怎么,祯娘没与您说?”
祯娘还真没和顾周氏说,只能说祯娘产后万事不管,以为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至于顾周氏见祯娘不说话,便以为要等周世泽回来拿主意,于是两边竟然错过了。不过这都是小事,也就是周家大少爷晚了两日知道名字罢了。
周家大少爷周洪钧是个能吃能睡的,小孩子就是他这样的最喜人。不然不能吃不能睡,碰一碰就哭,谁家不发愁孩子养不养的大!这一点周洪钥也是一样的,只是周洪钧比她还厉害。
文妈妈喜滋滋地告诉周世泽和顾周氏这情况,她这两日就跟着两个奶娘同吃同住,丝毫不敢放松,见孩子好她比什么都要高兴——当初洪钥出生的时候她是要照顾祯娘,不然这就是第二次了。大概是没得孩子,一生孤零零的关系,文妈妈极喜欢小孩子。
周世泽听了就笑道:“这就是像我么,洪钥也好洪钧也好都是这样。我听我养娘说过,小时候我要是睡着了,天上打雷也是不醒的!不过也是像祯娘,祯娘睡着了安静又稳当,从来不乱动。”
顾周氏听了却笑起来,道:“世泽,你这就想错了!哪里有那天生的稳当,这都是从小教出来的。譬如祯娘小时候,那也是拿绳子固定好手脚,年年月月这样,直到收了绳子也绝不会乱了睡姿。”
周世泽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事,毕竟他又没被捆过手脚,更没得兄弟姊妹,当然无从知道这种事。只是疑惑道:“我记得洪钥小时候也似乎没这样过,这又是为什么?祯娘也没和我说过一回。”
这时候该文妈妈笑起来了,给洪钥喂点心,回道:“老爷那时候在九边卫所,除了有限的几日,哪里能着家。在家的时候也都是白日里抱着大小姐耍,至于晚间大小姐如何睡觉是不能知的。其实早就这样了,如今大小姐也用不着绳子,自然能睡的好好的。”
正说话间,周家大少爷,刚刚才被取名的周洪钧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