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十拿九稳。看中这一点,当初盛国公府才会许嫁的。
也是确实能为,待到玉淳同丈夫成亲第二年科举他就中了进士,虽说只是三家赐同进士出身,那也是进士——只是这样的成绩,翰林院是不要想了,只去了一个极容易做出成绩来的县里当县令。做过两任,考评都是上上等,如此便在京城活动,点到了现在的泉州同知。
人都说‘千秋万岁名,不如少年乐’,等到大了再想小时候,苦也是甜。何况实打实的少年喜乐——祯娘和玉淳两个人共同记得的就是那时候在盛国公府家塾上学,再不然姊妹相聚玩乐,何等快活!
等到新同知大人来到泉州,祯娘才知道他夫人竟是安玉淳!再没想到少年时的同学姊妹竟能相遇,饶是她再不外露,今日也雀跃了——出门早早,到了官宅更是情难自抑,握住玉淳的手说不出话来。
趁着人还不多,两个人在安静僻落的一处亭子坐了,祯娘才道:“你出阁的时候我早已不在家了,后来与你们还断断续续有联系的也只有玉浣玉润两个——他们出门早,留下了地方。只是到底各自有家,不在一个地方也就失落了。”
祯娘说的都是实话了,哪家的女子不是这样。出嫁之前的闺中密友,夫家不在一个地方的,随他再怎么亲密,后来也是要生疏的。但是她们又确实是闺中密友少年女伴,只要还能再聚首,有的是话说,有的是情叙!也不需要经过什么,立刻就能找到当年一样的感觉。
玉淳也道:“谁说不是,偏我家外子是各处外放做官,更加没个准了!不过是缘分呢,有这个再不能相见的也相见了——自出嫁起我就不曾回过金陵老家了,你也是一样。且当初我们谁也不是到泉州的,谁想两三年间都过来了。”
两个人聚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话说,从那时候学塾念书说起。每日晨间大家来学,排着队伍背诵昨日学的。若是能琅琅背诵的,自然不会挨打,若是半生半熟,总打磕绊的,那就等着有寸把厚的竹木板子打手心——盛国公府家塾严格,就是女孩子也是要这样读书的。
这样打手板的事都说的有乐趣,更不用说那些趣事。大家一起学着用松香等修毛笔,其实哪个是要省这一支毛笔的,不过是为了趣味。还有夫子教导装订书籍、用白纸打格子、简单装帧,那些‘手艺’,明明对她们无用,但是想起来,满满都是那时候的快乐。
说完这些,祯娘便道:“现在我们说我们那时候读书的事情,时候可过的真快啊!前些日子我一直忙着替我女儿找个处馆的夫子,中间的困难麻烦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原来我们已经到了这时候了,心里好多感慨。”
玉淳比祯娘晚出嫁一年光景,长子却比祯娘的长女要大半岁,如今已经在启蒙读书了。听到这个也是感慨万千:“我家那个天魔星,本性贪玩的很,偏又不服管教,有许多怪性子。虽说是启蒙,家里夫子说了,真是比个举业的还劳神!好像我们才在学堂上课,转眼竟然要忧虑儿女读书的事了,时光确实太快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转到当时小姊妹玩耍,说到江南四时fēng_liú。玉淳也是扑哧一笑道:“我原先是到了山东一处县城里,北边重南风。县里的妇人都爱和我交际,我拿了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与她们消遣,竟然个个都是赞的。”
祯娘原本在太原呆了好几年,这些事情都知道,也跟着道:“那时候我们不只做家乡那边的游戏消遣。还有每年给我送东西的船北上——其实也不是甚珍贵东西,只能说是家乡土仪,全是我娘与我慰思乡之情的。然而拿出去分送各家,因为比商铺里还要时新,倒是比那些价贵的礼物更好。”
那时候送来的确实不是什么顶尖昂贵的东西,也就是松江的布,江宁的宁绸、库缎,杭州的纺绸,湖州市的绉,横罗、直罗,各种纱、绣品;笔、墨、纸、砚等文具;糖、木料、竹器、瓷器等日常用的;信笺、香袋、香珠、扇子、扇坠等小玩意儿。
玉淳笑着拍手道:“你可别说,这些东西我这一回沿路过也是买了的,就是打算来了之后各家送礼有个添头——也只能当个添头了,这里可是泉州,离着那边也近,这些东西算日常,不算稀罕。”
两个人在偏角里说话,只是没能说太久。今日可是玉淳请客众人,怎能和祯娘两个一齐躲在这边!于是到了人渐渐多的时候玉淳就各处照看众人,做好一个主人家,祯娘也是特意在旁作陪,与她介绍众人。这时候众人才知道两人有旧,再想到玉淳的出身,更加高看了她一眼。
这一场席开到尾,玉淳也十分累了,本打算留祯娘说话的,到底没能够。最终只能道:“今日事太多,这会子还要指挥他们收拣东西,与外头酒楼庖厨结账之类,便不留你了。等过几日,寻个我们都十分空闲的日子,非要好生说一回话不可!”
祯娘眼睛里满是笑意,脸上因为喝酒多也红了起来,立时就点头应了下来。直到到了家,也好心情。也正是到家的时候有个顾周氏身边的丫头过来道:“奶奶,太太今日见了给小姐请的夫子,说让你去一趟萱瑞堂。”
大约半月前祯娘终于在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