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典典一路跟着秦啸走进村头第一户人家,恰好是她刚摸进去没敲开门的那间。
环视一圈,屋里摆设简直陈旧简陋,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说是很多现代化的家用电器了,更夸张的是,连盏灯都没有,居然用的是煤油灯!
“那个……”庄典典轻轻拍了下前面男人的肩,“你们一直都是这么生活过来的?”
秦啸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很是淡定的回道:“这里是临时建的,条件比不了山下的寨子。”
“那可真是够艰苦朴素了!”庄典典由衷的说。其实她还是挺佩服这样一群人,为了理想责任抱负之类的,能够蜗居在任何地方,吃着咸菜窝头也要扛枪奋斗。
庄典典立即正色问:“该说说咱们的计划啦!”
他回头,“什么计划?”
“当然是混进你二哥阵营,去捉那个于向凡啦!”
“不用计划。”
“为什么?”
秦啸淡然道:“他会自己出现的。”
庄典典费解,不过他能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秦啸转身,“今晚,你就住在这儿吧。”
庄典典倏尔瞪大眼睛,警惕的瞪着他,“你想干嘛?警告你啊,老子可是练过虎鹤双形五毒八卦的!你敢动歪念头,就抠你眼再挖你心!”
秦啸懒得理她,走到门口时又叮嘱,“厨房里有点吃的,想吃什么自己做。”
见他真的走了,庄典典立即问:“你去哪啊?”
他站定,扭头,漆黑的瞳眸里多了丝趣味,“怎么,想我留下来陪你一块睡?”
门“砰”地关上。
庄典典站在屋内,不禁摇了摇头。越是一本正经的人,越是闷骚得令人发指!
这时,秦啸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我去竹竿家,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庄典典立即凑到门缝上,看着他果然去了隔壁,这才缓缓松了口气。老实说,如果真让她晚上一个人住在这里,她还是会害怕的。
日头西落,转眼便是傍晚。
庄典典到厨房里掀开锅,看到他所谓的吃的,不过就是点玉米面野菜粥,还有几个硬邦邦的窝窝头。庄典典寻思着,这地方都穷成这样了,这些东西该不会是那家伙留到晚上的伙食吧?如果她都给吃光了,那他怎么办?
她皱皱眉,马上把粥都盛出来,窝窝头也装在碗里,端着就去了旁边的竹竿家。
还没进门,她就听到竹竿说:“阿丑家还有两个鸡蛋……老七有三两玉米面……大栓子家剩下十斤野菜……三哥,还是不够!尤其是咱们现在又多了两张嘴。哎,那女人和那只狗加起来比我和大头吃得都多呢!”
庄典典的脸颊抽搐一下,推开门就进去了,竹竿正趴在坑上算帐呢,秦啸坐在椅子上,眉间覆着一片阴云。
“喂,算什么呢?”庄典典把窝头和菜粥都放到了桌上,秦啸抬眸看看她,“不喜欢吃?吃不惯。”
庄典典点头,“嗯,吃不惯。”
竹竿一下子坐起来,“就这还吃不惯呢?这可是我们三哥把自己的那份口粮省给你吃了!你别不知足啊!”
庄典典瞥瞥他,果然是那家伙省出来的!
她耸下肩:“这么吃的东西,当然吃不下啦!”
“啊你”竹竿生气了,“你不吃,我们吃!”他抓起窝头,递给了秦啸一个,“三哥,别糟蹋粮食!给那女人也不懂得知恩图报!”
秦啸没接,“你吃吧。”
“三哥,那多不好啊……”
“没事,你太瘦了。”秦啸这样说着,眼睛盯着庄典典,脸上神情似乎没那么刻板了。
看竹竿这小身板,庄典典同情的摇下头,坐下来问:“这日子你们都是怎么过过来的?”
竹竿吃着窝头,含糊道:“有什么办法?从寨子被二哥霸占后,我们就只没吃好喝好过……就这点粮食,还是自己种的呢!只是可惜了,今个收成不是很好,哎,眼愁着天要是冷了,连山上的野菜都没了呢。”
庄典典的嘴角抽搐两下,“那就由着山下那帮人逍遥快活啦?”
竹竿瞥瞥她:“不然呢?他们有武器,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又打不过他们。”
“竹竿,”秦啸声音不大不小的警告了句,竹竿低下头,也不再多说了。
庄典典腾地站了起来,这小暴脾气还有点不服了呢,她瞪着秦啸,“就因为那帮孙子有枪你就怕了?秦老三,你也太怂了吧!”
秦啸眯着眸,有分危险的气息在蔓延,“你再说一遍!”
庄典典那是吃软不吃硬的祖宗,一字一句重复:“我说你怂!”
要发火,忙从中拦着,“三哥,别别别……别跟个婆娘一样嘛!而且……她也是为了咱们好啊。”
秦啸就站在原地,盯着那个不怕死的女人,倏尔掀起了唇角。
她不知道,说一个男人怂,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
这时,外头传为鸡叫,还有一阵兴奋的狗叫声。竹竿一听,“哎呀”叫了一声,急匆匆的跑了出,“哎哟!我的黑大爷啊!咱们就剩这两只鸡啦!”
小黑哪里听得懂这些,还在外头玩得高兴呢!它追着鸡,竹竿在后头追着它。
庄典典坐在屋里,见那家伙一直盯着自己,顿时浑身不自在了,轻咳一声,说:“我不明白,对你来说,是你这些兄弟们重要呢,还是你说的那个责任重要。人只有好好活下去才会有希望啊!如果连人都饿死了,还谈什么信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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