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好,累死累活空手而归,名字后面记个“零”,老脸往哪儿搁?
始作俑者的徐清明,又有点惦记一个人在家的崔钰了,他晃到三当家身边,完全不掩饰他的意图:“狩猎完,是要做篝火庆典的,那些不能参加狩猎的,晚上岂不是要饿肚子?”
哇哇哇!
跟在他身后的郑惊蛰一脸敬佩,到底是徐小五,就是不一样!看看这明目张胆护犊子的气势,那一般人可比不了~
他也正想给房里那漂亮姑娘弄点好的吃,徐清明说得实在合他心意。
他也颠颠凑上去,嬉皮笑脸附和:“就是啊三爹~干脆把她们也叫来吧,我们进去打猎,她们在外围看着,也挺好~”
三当家这会儿才明白,这俩兔崽子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说起来,他还真是把那几个新来的给忘了~
三当家摸摸光头,挺为难地点点头:“哎呀行吧行吧,把人都带来,我先说好啊,庆典的规矩就是谁打的猎物谁吃,你要是打不着,害得你那三姑娘饿肚子,我可不管!”
姑娘们的称谓是二当家敲定的。他怕新来的姑娘们不好称呼,也不管本来叫什么,全按跟着的爷儿叫。
郑惊蛰是三爷,跟着他的漂亮姑娘自然也就是三姑娘了。
徐清明听完,行了礼就转身走。郑惊蛰还在对三当家的大度感恩戴德,一个劲儿作揖拜着。
三当家看看远处,徐清明不卑不亢,跟青竹一样挺拔的背,再看看眼前,郑惊蛰,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娘的,上蹿下跳,连个正形都没有。
你说都是他们哥仨儿手把手带出来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心塞。
其实徐清明现在也很心塞。
他坐在自家床头,捏着针线,给崔钰缝破洞的裤子。崔钰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扭头去看院子里的丁香树。
四月,丁香树已经缀满了花苞,就等着夏天一到,繁花绽放。白色的丁香花最好闻了,半夜睡在屋子里,开一点窗户,那清香就漫在屋子里,连梦都会变成甜的。
崔钰光想着,嘴角就止不住翘起来,脸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但一回头看徐清明那歪七八扭的粗糙针脚,她又觉得,唉,心情不美好~
徐清明以前也会做针线,还经常给衣裳打补丁,但会是会,比起崔钰连绣朵花都能招来蝴蝶的手艺,自然连看都没法看。
他三两下把崔钰摔破膝盖的裤子补好,收起针线,盯着崔钰眼睛:“以后这些事,都有我来做,像针,还有刀子,你都不要动,听懂了没?”
崔钰摸摸指肚,上面的血还没干,就是被针扎的。
她本来想在徐清明不在家的时候,贤惠地帮他做点什么,就拿起针来穿线。谁知道手就是不停使唤,对着太阳抖啊抖,最后一下把针抖进手指肚里了。
徐清明一进家门,就看见崔钰手指扎着一个很粗的针,崔钰把手指头竖起来,那针都没掉,垂直插在她手指里,刺进去一大节,那真是,看着都觉得疼。
这徐清明脸色就不好了。
才领回家几天,还没到一个月呢,就眼睁睁看她挂了彩,显得他多没用啊,连个小姑娘都护不周全。
他把崔钰手里的针拔~出来,拿帕子让她摁住,见她没哭,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顶,接着,就亲手把崔钰的裤子补好了。
……
崔钰乖巧地点点头,软糯糯地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儿,我就可以做了~”所以不要嫌弃我哟。
徐清明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把崔钰弄下山。
这两天小姑娘越发沉甸,他那么有劲的胳膊,都快抱不动她了。
崔钰听徐清明说了狩猎的事儿,眼睛亮晶晶,等听到打了猎物就可以吃的篝火庆典时,眼睛里的光更是差点把徐清明晃到,就差直接在脑门写上“我要吃肉”四个大字了。
他拧了下崔钰还沾着菜饼渣的嘴角,笑话她:“小馋猫。”
松开手,他皱起眉,怎么又留红印了?
崔钰一听有肉吃,才不在乎脸上有没有印呢,催着徐清明要出门。
徐清明先打湿帕子给她好好擦了遍嘴,又用梳子红绳,照葫芦画瓢,给她拧了两个别别扭扭的花苞,看起来就像被踩扁的肉包子。
好在崔钰没照铜镜看不见,不然这么丢脸的模样,她宁愿饿肚子也不愿出门。
就算五岁,也是要脸的好吗!
“哟~哟~哟~”
崔钰一路上欢快得不得了,扯了跟嫩柳条,在徐清明背上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唱歌似的,一直哼着。
徐清明也是走到半路,才听明白崔钰到底在哼什么。
不是“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