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亏段思廉之前一时兴起送给赵寒烟的那个宝石戒指。当真价值不菲,去当铺典当之后,换了过千两的银子。因是段思廉赠给赵寒烟的东西,开封府公家不要,赵寒烟自己也不会单独留下这份儿钱,所以钱就那么放在了小厨房,目前只挪动一小部分用在了改善大家的伙食上。
张龙听完赵寒烟的介绍后,强忍之下还是咽了几回口水。直叹自己不该嘴欠多问,害他难受了。
“这次没机会吃了,竟存着坏心思,就盼着包大人拒绝你,这样我还能享一次嘴福。”
“等案子破了,有你吃的时候。”赵寒烟道。
张龙赶紧记下这句话,告诉赵寒烟就算她忘了,他也会惦记着找他。
“好。”
赵寒烟应承张龙后,就端着点心来到曲荣发所住的牢门前。
曲荣发一眼瞥见赵寒烟,当即质问她为何来此。
“不明显么,想问你案子。”赵寒烟道。
曲荣发厌恶皱眉,扭头打发赵寒烟快滚。“便是你们包大人亲自来我也不会讲,更何况还是个喽啰。想在我身上的立功?门都没有,赶紧滚!”
赵寒烟隔着牢门席地而坐,把自己端的那盘点心送到牢门内,请曲荣发尝尝。
曲荣发斜眼看穿着一身干干净净衣裳的赵寒烟,竟就那么坐在了脏兮兮的地面上,心下略有些惊讶。
赵寒烟这么做,是为了和坐在牢房内的曲荣发‘平起平坐’,避免一高一低,令曲荣发有不适的抵触感。毕竟曲荣发在坐牢之前,身份并不一般。
“没下毒,门口的人已经验毒过一次了,你要不信我再给你验一次。”赵寒烟闭上眼,随手摸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曲荣发冷眼看着赵寒烟的举动,随口叹了一声,“你很机灵,倒比开封府其她人略有不同。”
“当然不同,我还是个厨子。”赵寒烟解释道,然后凝眸看着曲荣发,“我这身份说话,你可能也未必会听得进耳,但我心里真实想法就是如此。我觉得曲尚书无辜,刚我也已经和包大人说了自己的想法,但因没有实证,所以毫无说服力。所以我想来问问曲尚书,看看你是否能提供一些线索,让我可以找到洗清你身上罪名的证据。”
“你会这么好心?包拯那厮派你来诈我?”
“曲尚书觉得以目前开封府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判你死罪?需多此一举在派人使诈么?”赵寒烟反问道。
曲荣发皱着眉不说话了。确实如此,单从证据上来看,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证据了。这种情况的案子,已经难翻身看,任谁审案,他的结果都是一死。
“何不试试,死马当活马医?”赵寒烟一句话击中了曲荣发的心思。
曲荣发半信半疑地看着赵寒烟,最终走了过来,在牢房边坐了下来。
“自来之后就没吃过东西吧,尝尝。”赵寒烟示意曲荣发吃点心。
曲荣发皱眉,“我不饿。”
曲荣发心声:这捕快到底卖的什么药,竟还送点心给我吃。
“曲尚书一直绷着自己,人在极度气愤之中就会丧失理智,就是有洗清自己的线索,只怕也想不到了。而人在气愤的时候,吃点东西,就会缓解这种情绪。”赵寒烟和曲荣发解释道。
曲荣发听赵寒烟此说,才尝试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咀嚼的刹那,曲荣发一怔,面色才恢复常态。
曲荣发心声:滴酥鲍螺他早就吃过,不过尔尔,但这个入口松软即融,奶香十足甜而不腻。
“怎么样?”赵寒烟问曲荣发是不是放松了些。
曲荣发犹豫了下,似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认可了赵寒烟的办法。
“曲尚书真的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张府和张大姑娘、吕二姑娘的事?”
曲荣发:“废话。”
点心虽然味道不错,但这种时候,特别是提及牵涉到自己的案子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情再吃下去。
“陶管家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寒烟又问。
“我哪知道。”曲荣发不耐烦道。
赵寒烟再问:“他是你身边的随从,在你府中还是管事的管家,你该有所了解才是。”
曲荣发皱眉:“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下人,办事利索乖乖听话就行了,至于其它我为何要操心?”
赵寒烟点点头,“那曲长乐,是个什么样的人?”
“休要提那个逆子!”曲荣发火气蹭蹭上来了,质问赵寒烟为何要问他这些问题,“这跟帮我洗清罪名有什么干系?我看你压根就不想帮我,不过是借着那个理由,套话什我罢了。我就说那个虚假狠毒的伪君子,怎会允你单独进来问话,原来真是一伙的!滚,快滚!我什么都不想说!”
曲荣发随后一脚踢在了点心上,让赵寒烟把点心也点走,他不稀罕。
曲荣发这个脾气,确实不太招人喜欢。
赵寒烟看着被踢到地上,已经脏了的点心,弓腰一个个捡起来放回盘子里,然后起身离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