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愿降伏,瑞祈一样是爻国囊中之物,一个小小沈逸风的性命,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听他说得如此狂妄,即使知道他确实有此能力,我还是不禁怒火中烧,沉声道:“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能将你杀了,即使爻军破城,你也是看不见的了。”
申屠捂着嘴剧咳了几声,深深调息片刻方缓过道:“你杀也好不杀也罢,过几日繁城新制的攻城车一来,就是铁桶般的城墙,也禁不起这一场攻击,有没有我……根本无法扭转什么。”
借着插在凉亭四周火把的光辉,我看见他方才用来捂嘴的袖口,有一片暗色污迹。
我无心去关心他的身体和这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态度之间的关系,他所作所说的一切不过就指向一个方向——我速去天汾带沈逸风离开这场是非。
但这也确实是我目前脑中唯一的想法。
申屠早为我准备好马匹干粮和盘缠,只待我开口,便唤“马文辅”将马牵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我的坐骑追风。
马上有一被布包裹的长形包裹,看形状就知道是黑焰。
他们倒是神通广大,如有此能,为何不直接潜入山河关将守将杀死?
随军前往繁城时,从天汾到三河关大约花了八日,如今我单骑往回,五天应该是绰绰有余。
白天全力赶路,晚上我还是尽量做好休息,毕竟到天汾要面对怎样的局面,还完全是个未知数,若我在关键时候倒下,岂非前功尽弃。
然而,当最不想发生意外的时候,意外往往就会在此时来临。
我骑马在官道上驰骋,却不料在一转折之地,迎面而来一架马车,不防之下,两匹马险些撞到一处。
我的追风不愧为名驹,惊慌片刻就平静下来,但对方的马显然并非如此,它立起身长嘶一声,险些将身后那不大的马车掀翻。那马受惊之下,反而奔跑的更为迅速,马车上传来女子尖叫呼救之声。
这件事多半责任在我,这马车速度本不算快,若不是我着急赶路,断不会惊了马匹。
我急忙调转马头,一面向那狂奔的马车追去,一面拔出枫月。
马车已经脱离官道跑进树林之中,山路崎岖,一路磕磕碰碰险些翻车,我追随其后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不知这匹马是否还能控制,但以我的能力是断断做不到这一点。
车内女子的叫声突然消失,接着一个年轻美艳的女人自车窗中探出头来,左右张望。马车在颠簸中狂奔,她这样实在危险非常,但她似乎回头望见了我,便冲着我喊道:“可否帮我们将车辕砍开,这畜生看来是疯了!”她的脸在飘飞的乱发中略显苍白,看上去竟有几分熟悉。
我策马奋力追上那受了惊的马匹,拔出枫月依她所言将车辕砍断。
然而我一开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车厢在失去马匹之后,亦失去稳定性。由于惯性的缘故,它跌跌撞撞驶出去二十余米,才翻倒在地。
我急忙停马奔上前去,那女子方才说“我们”,看来车中不止一人。
他们若因我出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弃之不顾。
马车本身完好无损,而里面的人却并没有爬出来。我急忙拉开车帘,方才看见那位女子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儿狼狈的跌做一团,那女子尚还清醒,之所以未能爬出的缘故,不过因为她的丫鬟压在她身上,已然晕了过去。她们身上都有些血迹,看来是受了伤。
我帮她将丫鬟小心抱出,又扶着她出来。
她站起来时短促的尖叫一声,随即以那编贝般的皓齿咬住下唇,两道柳眉紧紧锁在一起。
我感受到她随即依上来的重量,猜想她大约是扭伤脚踝。
“我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到前面的张村。”她深吸口气道:“我女儿还在那群贼人手里,我必须去救她。”
原来她已婚嫁,明明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还是明媚清丽的长相,完全看不出已是有孩子的人。不过她这样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就算加上一个丫鬟,想来也无法敌过她口中那群绑走她孩子的贼人。
现在我们所在之处距离最近的村镇也要五里,她又伤了脚,唯一的方法只能是我送她到她想要去之地,至于其他,我也无法管的太多。
不过我的追风显然无法同时带走三个人,而我更不可能就这样将马交给她们而耽误我的事情。
她像是看出我的心思,冷冷笑道:“不用管她,她已经断了气。你若带我救出我女儿,我自然会好好酬谢你。”
我俯身试探那丫鬟的鼻息和脉搏,果然如那女子所说,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在我观察她的时候我发现,她后颈有一道明显的青紫,像是重物打击造成。
那女子乘我不备,拔出枫月,顺势架在我颈上:“去不去都由不得你,我时间紧迫,耽误不了这许多,你若不愿与我同往,就和她一起留在这里罢。”
没想到相貌如此端丽文雅的一个美人,说话做事竟如此狠绝。
我看着她纷乱的云髻和轻薄衣衫上的破口血迹,以及她那不似个女人的凌厉眼神,突然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
“在下杨凡,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我问道,“若接下来要同你共行一程,在人前总不能全不说话罢。”
她深深的望着我,大约是在思考我的意图,然后她突然收剑,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个骗人的主儿,告诉你也无妨,我随夫姓司徒,你可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