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准备结拜大典,又叫拿了‘千金帖’的人到时都来观礼,务必赶在集会前面把这件大事办了。可没想到隋大当家过后竟然一再推诿,到现在也没给王爷个准信儿,致使这么重要的大会竟因此一拖再拖。如今眼看已是三月,大当家敢说不是在消遣王爷?”
明月有些失望,心道什么嘛,一上来就危言耸听这一套早就是白先生玩剩下的了。
敢情陈佐芝急了,叫费长雍来给他当说客。
虽然谢平澜授意他们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对方。
明月大眼睛里带了些惊慌:“你是说,陈王爷要对我爹不利?”
费长雍一滞,笑了笑道:“王爷宽宏大量,只会反思自己何处令你父亲生了不满,但你莫要忘了,还有个孟大当家呢,听说隋小姐先前同那孟黑打过一番交道,过程不甚愉快?”
明月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风道:“费公子,实话同你说,我爹确实后悔草率应下结拜之事,但不是因为陈王爷,而是……不想跟着孟黑挨天下人咒骂。”
费长雍面露了然之色:“我猜便是如此。隋小姐天性善良,不论是同孟黑争执,还是在永桐放粮都是因为你不忍心见无辜百姓受苦。如此你就更该劝着令尊,了却王爷这桩心事,以便接下来的‘千金帖’大会能够顺利召开。至于孟黑,等结拜之后,王爷身为兄长,自会约束于他。”
明月面露迟疑:“可是我爹怎么会听我的?”
费长雍笑了:“看来隋小姐还不了解你在隋大当家心目中的位置啊。说实在的,我还从未见过一个父亲如此疼宠女儿,你顶撞孟黑,害他二人生了嫌隙,他可曾怪过你?你在永桐,当着陈二爷父子的面放粮,大当家不也由着你?隋小姐从由到大当如众星捧月一样,着实叫人羡慕。”
明月将手托腮:“这到是真的。”
这时铃铛敲门进来,给费长雍奉上茶水,而后望向明月。
明月冲她摆了下手,铃铛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费长雍方继续道:“隋小姐只管放心,我已经劝得王爷轻徭薄赋,善待百姓,此次集会,便是要同邺州的商贾们谈合作,先解决缺粮的问题。顺利的话不用半月,邺州粮价将降到与彰白诸州齐平。下一步便是整顿吏制,清剿山匪,叫百姓休养生息,趁着北方打仗,朝廷想要招安的工夫,咱们一起把邺州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好不好?”
他说这番话,配合着那神采飞扬的神情,显得特别自信。
难怪陈佐芝会受他鼓动。
明月想,自己若不是认识谢平澜在先,听到这一番蛊惑人心的话,说不定也会脑袋一热,答他一声“好”。
费长雍说完了,见明月沉吟未语,有些意外,柔声道:“隋小姐,你莫不是还有什么顾虑?”
顾虑自然是有,明月忍不住想你若真是一心为了邺州百姓,又有这样的才干,怎么就认了陈佐芝这么个人来辅佐呢?
但这话她不能说,只得笑而不语。
费长雍看她这样子却是误会了,坐直了身子,胸有成竹道:“我不会叫隋小姐白帮忙的。”
咦?还有好处?
明月惊讶地望向他,这家伙前一刻还大义凛然,一副忧国忧民状,怎么说变就变,偏生这语气还如此自然?
再说自己是给点好处就能贿赂的人么?
费长雍见她一双眼睛乌溜溜地望过来,还当终于打动了对方,笑着起身:“那咱们就说定了,隋小姐快点帮忙说服令尊,事成之后我送你一件合心的礼物。”
明月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
有人上赶着送礼,自己何必拒之门外,好歹隆而重之地提出来,可别到时候当自己是小孩子,用个小玩意儿就打发了。
她直接开口相询:“是个什么样的礼物?”
费长雍没想到她半天没说话,开口竟是冒出这么一句来,果然还是自己最后的许诺起了作用,他似笑非笑道:“大小姐想要什么?只要我有。”
明月也不同他客气:“待我想想。”起身送他出去。
送了客回来,明月去见父亲,白策好奇,问她费长雍适才神神秘秘同她说了些什么。
明月如实讲叙一遍,惹得白策哈哈大笑。
“他知道大小姐你吃穿不愁,不缺金银,再说比起一掷千金来,现在邺州谁又能比得上陈佐芝,想叫你看得上眼,肯定需得是新奇的玩意儿。他师父是鼎鼎大名的萧学真,手上想必有不少好东西。大小姐你别客气,一定要叫他觉着肉疼才行。”
“萧学真……听说他擅长排兵布阵,会奇门遁甲,是不是真的?”
“我也这么听说过,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隋凤听到二人说话,由屋内出来,接口道:“萧学真怎么了?此人制造机关陷阱是大赵第一人,狗皇帝几次想召他进京,给个官职叫他负责修帝陵,都找不着他人。”
白策和明月进了屋,关上房门,明月又把费长雍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