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费长雍,到底在搞什么玄机啊。
“我能不能问下, 你去京城做什么?”明月望着他暗含戒备。
费长雍道:“自然是公事。陈王爷点头答应的。”
“公事?那你又说带我去?”
“假公济私嘛。你想不想去京城?”
明月自然是想去的,谢平澜这么久音信全无, 她在山寨早就呆不住了,原打算把山寨的事情处理一下, 陪家人过完中秋,就带着她刚招揽的这批手下悄悄进京去。
费长雍这突然的提议打乱了明月的计划。
她直视费长雍的眼睛,回答道:“我想去。”停了停, 又试探着补充,“我想去找个人。”
费长雍坦然回望她,神情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可以啊。我明天就走,你若是愿意与我同行,我这便叫人去安排。”
他就一点也不好奇自己要去京城找什么人吗?
还是心里早就一清二楚了?
明月暗忖自己前些天在密州病倒,由谢平澜送回来,不说沿途惊动多少人,就是父亲军中又怎会没有费长雍的眼线。
说到底,她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费长雍是什么人,想必一早就清楚谢平澜的存在了。
“先透露一下你打算怎么安排。”
费长雍笑了笑,背着手侧转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若与我一起进京,人不用带太多,身边的高手带上十来个也就足够了。旁人无需理会,王爷世子那里需得和他提前打个招呼,叮嘱他别声张就好了。世子为人仗义,知道你我订立鸳盟在即,肯定会着力玉成此事。”
“喂,什么订立鸳盟,都说了没这回事,我爹说的不算数。”明月闻言有些急了。
费长雍不以为意:“知道了大小姐,不要那么大声,这就是个幌子嘛,暂时拿来骗骗人。我又不是娶不到媳妇,不会赖上你的,你别怕。”
“……哦。”他说话办事向来透着一股正气凛然,突然这么随意地说“骗骗人”,就像是说“明天早饭喝粥吧”一样自然,真叫明月好不习惯。
“我这次去京里,是替王爷同朝廷谈招安的条件,等咱们到了京城,会住在闵元基闵大人府上。就是先前的那位钦差,还记得么?”
明月点点头。
这正合她意,住在朝廷命官府上,到时打听消息也方便。
费长雍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说起来,我还救过那位钦差一命呢。”
说完这一句,他回头打量明月:“对了,你同闵元基见过几面,不知他可会记住你的长相。我原想等到了京城,就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同门师妹。”
明月知道费长雍指的是邺州大会期间,在集会的大厅里,她同闵元基打过几次照面。
“应该不会吧,我那时候一直扮成男子。”
“难说。别看他一把年纪,只怕还没见过几个你这样的美人。唉,就权当他老眼昏花吧,你杜撰个名字,待我回头给你讲讲咱们师门的事。”
明月最初未反应过来费长雍为何执意叫自己化名隐藏身份,直到这时,她才突然回过味来:自己在密州的所作所为,不说旁人,小公爷李克明那里会一点不知情么,要寻找谢平澜,自然是换个身份比较好。
可是费长雍……罢了,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明月痛快应道:“好,我去。”
费长雍并不意外:“那我今晚就跟世子讲,请他出面处理这边的后续,明早咱们先后离开,约个地方会合,一起进京。”
他这么着急往京城赶,肯定不是因为中秋将至,明月不由凛然,问道:“京里最近可是有事发生?”
她觉着费长雍若是与她心照不宣,就该知道她问的不是那些王公大臣,而是与谢平澜有关系的人或事。
果然听着费长雍道:“是有件事情颇不寻常。传言谢贵妃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皇帝大怒,还有人说她已经被打入冷宫。可奇怪的是她两个哥哥的爵位都还好好的,战事如此紧张,文武大臣每天上了朝就像斗鸡一样争吵不休,皇帝老儿竟还有闲情逸致因为顺德侯府添丁下旨赏赐一番。”
明月怔然,顺德侯府添丁?
谢平澜的父亲不会是像自己的外公一样,一把年纪又生了个儿子吧?
若不是他,那就是谢平澜的胞弟了,其他人身份都不够惊动皇帝。
差点置亲哥哥于死地,占了谢平澜世子之位的谢六生了儿子。
明月不由地为谢平澜鸣不平。
谢贵妃失宠、顺德侯府得了赏赐,这两件事不知和他有没有关系。
明月心中打了个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还记得在锦川那会儿,曲觞暗算不成,招认说承德侯次子也就是谢平澜的堂弟曾找过他,言道皇帝下了密旨,限谢家两个月之内解决谢平澜,否则便褫夺爵位,和其他的反贼亲属同罪。
到现在两月之期已过,谢家不但未被问罪,反而得了赏赐,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