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菲利普被弹回来了——这周边地域都有队员们铺设的暗道和机关,他闯进去的是网状拦截物,否则,不是摔得头破血流,也是腿肿破皮,胳膊打夹板。
夏青带着任宏杰来看他。他躺在行军床上休息、喝水,随手翻阅着那本从国外带来的时尚杂志。一场虚惊的他,脸上毫无惊讶之气,正在满腹心事地思考问题。
“哎呀,老哥啊,你们吃牛肉奶酪长大的,不能飞出去和纸片似得吧。”夏青看着菲利普毫发无损,欣慰了不少,“没事就好,来个稀客,别管生活上是否照顾好,千万别弄出闪失。”
“老哥,没准是贵族呢,或者大款。”任宏杰学着夏青叫他老哥,还他自己翻译时说是好朋友的意思。
夏青伸手帮细心地帮菲利普检查关节是不是真的没事,这光景菲利普脑子里出现极其复杂的场景:由物质基础和机会主义打造的沙湾国,在强国势力干预下,在缺乏信仰唯有杀戮军阀、魔鬼操纵下,尔虞我诈,唯利是图,以剥夺民众意志和摧残健康生命为乐,枪杀、战火,绑架,**、勒索,从没有间断过。
家乡,那个临海原始森林中盖着高楼大厦的现代化部落:野蛮、愚昧、血腥;四周的海洋,更像黑恶势力,没有一天停止过进攻,掠夺。哪像这里人心淳朴,阳光,友爱充满在每个角落里;每天阳光都是新鲜的,每个面孔都是熟悉的。
如果放弃身份,来做个好朋友,菲利普会很高兴的,可他是带着使命来了,要搬救兵求援助,或者说把这个队伍引向那个战场。
无论对谁有利,起码泰达雷的黑恶力量会受到极大牵制。如果双方角逐,隔岸观火的自己家族总不会有损失。
人,每天面对的事物,基本都是一桩桩生意,怎么对自己有利,怎么让自己想法能够实现目标,总是在和天和地和其他人,和脑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在商洽,在谈判,在交易……
“我本人不是易容了吗,邀请他们去了,一夜之间,我变回原本肤色。和这些东方人分道扬镳,再不接触。”菲利普想到这里简直为自己的妙招高呼精彩:“友谊,是种宝贵财富,也是种桥梁,平时要无比珍惜财富,危难时,桥梁的作用首当其冲,得天独厚。”
“指挥官先生,我见识了真正的东方功夫,神秘、奥妙,开头和过程都不可思议,但结果更让我无比信服。”菲利普说着虔诚地把手放在胸前,“你们绝对能够挑战并战胜一切邪恶力量。”
任宏杰知道他见过特战队闪电般而又无比曲折地解救或者说转移斯诺德尔的过程,这事,外界也传开了。
为了迷惑外界,这段时间,队里采购物品,一直没忘了加上一些“洋货”——面包、奶酪、牛肉等。总之,菲利普得吃。
“斯诺德尔早就走了,他只是我们勤务中的一个环节。执行任务面对的是普通通缉犯,还是原子弹和重型武器,任务以外的我们从来不问,只是把事办漂亮就行。”任宏杰看着夏青坐在床边静静地观察着菲利普的神态,自己顺便把这些话告诉了菲利普。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国家人民陷入战乱中,每天有大量妇女儿童死去。嗯,是军阀是恶魔作孽,是针对平民惨无人道的杀戮,是否会博得你们的同情心?再假设一下,一个战争狂魔,肆无忌惮,吃人肉喝人血,践踏正义,欺辱善良,尤其是反复无常,父母、妻女、兄弟姐妹,包括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下属,由他性子来,也是他残杀的对象。在他眼里,杀人和吃饭那样加单至极,每一个创新的杀人方法,都令世界震惊时,你们能否给予一个同情的支持呢。”菲利普做过新闻局领导,说话不用刻意煽情,情到深处,自己潸然落泪。
“有这么个人?”任宏杰问。
纸巾!纸巾是人世间善恶的掩护,无论好人或者坏人这时候都得用它。夏青掏出纸巾递给他。
“不可能就一个吧。早就听说你那地方超级乱套,爱杀人的,发动内战的,极其不听话的家伙,绝对不是一两个。”夏青说。
“国家建立时打着民主旗号,旗子挂起来了,可很少有民主和法治的时候,短短的百年建国历史,一半时间在打仗,哪是一个恶魔作乱,简直是一个接一个,进入了恶性循环,看不到和平曙光了。”这事有点假,吉奥佩家族就是靠发战争财,贩毒、开妓院,修铁路,经营酒店起家的。家族掌门人光一副菩萨心肠是不够的,必须有谋略、手段,甚至是些独特的方法,包括贩卖人口、非法洗钱、干掉对手等等。
“这不是扯远了吗。”夏青说。
别看他说,其实,每个人心里骨子里都有个英雄的梦想,一个挑战极限,实现那个最真最远最美好的梦。
曾几何时,我们端坐星空下,望着浩瀚的夜空,寻找属于自己的那颗星,里面有追求、有事业、有我们的爱和永恒的信念。成年后,世事繁杂,框架约束,任何一个被赋予纪律和龟腚的东西,消磨你的意志,损耗你的斗志,就连挑战门前的徘徊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你行,试试吧。别做梦了,傻瓜,你得不到。晚年时,孤灯残酒,黄昏老狗,古巷深深,你远离了职场,机会再也和你无缘,君感叹:当初何不努力奋斗。失败,那不也是我今生的财富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