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根赛琳娜拆卸了一半的锁链,真的要松开了。

年轻船员的目光也望向了船上,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

诺亚方舟号上乱做了一团,那个年轻船员冲着沈略大声说:“我待会儿数一二三,跟着我一起往前走……先不要管这个疯子,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更不用说救不了她。”

沈略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理解,地上的赛琳娜仍然不屈不挠地紧紧攥着她雨衣的衣角,她像是溺水的鱼一般,呼吸也发出嘶嘶的声音,却努力挣扎着,说出了一段清晰的话语:“我没有异能。”

沈略愣了一下,她的动作犹豫了。一旁的年轻船员拽着她的手臂提醒道:“把雨衣脱下来。”

沈略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赛琳娜怎么还能保持清醒,但她已经不想理会了——毕竟她一点也不想被她害死。

那条锁链摇摇欲坠。

沈略沉默着解开了三个纽扣,到第四个的时候卡住了,她忽然有些慌神,沉下了脸,却听见了赛琳娜接下来的发言:“但我是在和神对话,神告诉了我一切……只有你……他禁止我谈及。”

沈略被那个扣子和赛琳娜故弄玄虚的自己弄得心烦意乱,终于大声冲着赛琳娜说:“闭嘴吧神棍,我现在知道你是个骗子了,如果你现在清醒的话,就不要乱动,我也不想死人。”

她的意思是等到她安全了之后,再把赛琳娜救过去,既然现在的赛琳娜很清醒,那么她希望这一句话能止住她的所有动作。

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赛琳娜终于把攥着她的手放开,脱力一般地爬到了地上。

沈略看着她脸上那有些脆弱的神情,轻声回了句谢谢,也不用再去同第四个扣子做斗争,直接想要同年轻船员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里头,船只在海浪的摧折下高低起伏。

就在他们走到了安全区域的时候,那根锁链彻底地断开了。桥梁在一瞬间倾斜了下去,赛琳娜就像是被货车装载的沙丁鱼,此时终于到了卸货的时候。

刚才的时间里,赛琳娜伏在地上,往前挣扎了一段距离,那似乎是求生欲。

沈略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想要抓住她,因为她此刻是安全的,即便赛琳娜挣扎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却不曾想到赛琳娜突然抬高了身子,几乎是恶狠狠地抓住了沈略伸向她的手。她的动作有力,不像是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的模样,反而是蓄谋已久。

刚才的脱力,不过是她在蓄力。

赛琳娜忽然尖叫了起来,她因为脖子的原因声音也有些扭曲,那嗓门在这暴风雨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却把沈略震得头皮发麻。

她大声地说道:“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神禁止我看的东西,你会害死所有人,我看见了!”

沈略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农夫与蛇的酸爽感,她保证不想体验第二次,沈略真的被赛琳娜那种舍得一身剐的精神给震惊了。

船上的人已经赶到,却对着眼前的景象犯了怵。

年轻船员见过大风大浪,却没见过眼前这种“大风大浪”,冲着船里急急忙忙敢来的人大声说:“卧槽我拉不住了,还不过来帮忙?那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与神对话!我与神对话!”

赛琳娜尖叫着。

沈略已经没有脾气了,终于是出言嘲讽道:“说得你好像真的见过神似的。”

赛琳娜那死寂的,可怕的瞳孔中忽然放出她从未见过的光芒:“我当然见过,我是神的传信者,我与他很接近。”

行了知道你神经病了……

沈略忽然有些理解了传销和□□的精髓,洗脑洗到自己都相信了。

“你的过往糟糕透顶,你所爱非人,你会给两艘船上的人带来厄运,你会……害死诺亚。”

沈略是被那句所爱非人给吓了一跳,毕竟大多数占卜都是如此,说出一些模棱两可的句子,你觉得他在说你,实际上每个任何人都觉得这话是在说自己……但不会有什么吉普赛骗子会说你爱的东西不是个人吧。

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她几乎算是冷静地出言嘲讽道:“你的神又有什么神通,他能阻止这场暴风雨吗?他能救我们吗?”

“你们都是鼠妇,不见光的虫子,他能轻松碾死你们!”赛琳娜用力争辩,她的脖子似乎只有一层皮肉连着,马上就要断开。

沈略笑了笑:“而你也是其中一员。”

她话音未落,方才一直没有解开的第四个扣子忽然崩断。脱了一半的雨衣被赛琳娜直接扯了下去,而赛琳娜本人和那件雨衣一起,直接滑出了桥。

沈略终于被船上的人拽了进去,她一身雨水地站在了原地,任凭雨水往这地上滴落,狼狈不堪地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诺亚终于及时赶到,他的下颚一片青色,似乎一夜未眠,胡子也没有来得及剃掉。

他自然已经知道了方才的骚动从何而来看见了狼狈至极的沈略,此时目光四下逡巡可一会儿,终于开口道:“赛琳娜呢?”

沈略沉着声音回答:“她去见你可敬的主了。”

诺亚只要一秒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她……”

沈略微微阖上眼睛,抬手试图拧干一头乱发里积蓄的雨水。她几乎有些精疲力竭地阻断了他的下半句话:“她试图杀了我,但是失败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诺亚仿佛被钉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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