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接受刘香现男友比自己成功,有种雄性竞争失败的挫败感,“挺能赚钱的啊,还敢把大钱给刘香拿着。”
“凭什么不敢?你丫会不会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卞鹤轩拿塑料叉子搅合面汤,卷起一叉子面就往嘴里送,“我告诉你华元嘉,今天就是老子最后一次见你,有话说有屁放,以后没机会了。”
华元嘉的公文包放在桌上,俩人隔着一条过道:“今天我来,是想和你说说我俩以前的事。”
“真对不起,老子没兴趣听你甩片儿汤话。”卞鹤轩耍了把叉子。
“我跟刘香刚认识的时候,正打算要结婚。我俩也是在医院认识的。”华元嘉侧了个身,像念白话文一样往下说,“我没欺骗过他的感情,是真对他动心了。后来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他所有开销都是我出,不存在任何诈骗行为。”
“没欺骗过他感情?可能你丫脑回路不正常。赶紧说,吃完面老子就去砸你电瓶车。”卞鹤轩又是囫囵一口,连汤带面。
“我为了他,把婚期推后了一年,因为我觉得和他牵扯不清对未来妻子不公平。心里如果有别人,我就不能娶她。”华元嘉又说,说得挺那么回事儿的。
可卞鹤轩真不信。
“和刘香在一起的时候,我没碰过他一下。因为每次见他都觉得对不起我现在的太太。”华元嘉回忆着,突然抬头问道,“你懂爱上同性的痛苦吗?”
“真不懂。”卞鹤轩特别大声儿地吸溜一口面条。
华元嘉谨慎地看着他,说:“我克制不住想见刘香,又总是见一面就匆匆离开。那一年半我天天痛苦天天挣扎,干什么都没意思。刘香很单纯,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可他又什么都不懂,我不能趁人之危。”
卞鹤轩胃不行,以前在广州吃调料包吃太多,干燥蔬菜不好消化,还得费事儿挑出来。“我对你的可怜境遇没一丁点儿兴趣,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滚。”
“我承认,我的离开给刘香造成很大伤痛。但分手是我们必然的结局。我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照顾他,和他保持应当有的距离。时间久了,我也看清他对感情的理解并不深刻,他的智力程度没有爱情。后来我来得越来越少,逐渐将他放下,重新爱上了我的妻子,像是走了一段弯路最后回到正轨,没想到我母亲打了一辆出租车,跟着我。我家里一直催我结婚,但我一再而再推迟婚期。可能是女性第六感吧,她觉得我在外面有人了,就自己找来了,只是没想到外面的人是个男人。所以你说想要通过伤害她来报复我,我觉得很不公平。她没碰过刘香一下,只是不小心把他吓着了。”
“你丫别诬陷我啊?我他妈什么时候要伤害你妈了?”卞鹤轩差点儿噎一口,虽然他挺想算这笔账。
华元嘉语气非常客气,永远保持着一贯水准:“我母亲不理解这些事,但她也是明事理的老人,知道这种事怪不得别人。你可以问刘香,那天他有没有挨一句说,或者挨一下打。她有气冲我这个儿子来,把我打得不轻。除了刘香,孟伯伯也可以作证。后来我太太一直照顾我,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也不多追问。很快我们就结婚了,我下定决心对她好,刘香这边再也没有联系过。这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卞鹤轩把叉子一掰:“人上了年纪分两种,受得起尊敬的叫长辈,受不起的你自己想吧。”
“我怕刘香被你骗了才会经常来。你连自己的工作和身份都不告诉他,也瞒着家里人,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对他图谋不轨?”华元嘉一下把矛头调转个回旋,“刘香他是弱智,他理解不了你玩的那些把戏。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欲对他没有公平一说,他不懂,只懂谁对他好。我知道和刘香在一起很容易有成就感,但糊弄智障不是你的成就,是你犯罪。”
“你凭什么觉得我糊弄他了?”卞鹤轩反问,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戴了顶犯罪分子的帽子。
华元嘉意有所指:“你敢说将来自己不走正路吗?”
“正路?什么叫正路?”卞鹤轩都想把牙签吐这孙子脸上,“你心术不正才觉得搞gay是条歪路吧?非要骗姑娘生孩子给自己养老才叫正路是吗?呸!孩子不管养老,真正养老的是钱,是人民币,我赚够了钱,还要孩子干嘛?你不就是没碰着他,现在看我各种羡慕嫉妒恨吗?”
“我羡慕你什么?嫉妒你什么?又恨什么?”华元嘉匪夷所思地问道。
“羡慕我和刘香搞同性行为,嫉妒他要跟我结婚了啊。”卞鹤轩真他妈不想这么肉麻,“恨这个世道害你不敢出柜,害你婚姻不幸人生无望呗。你丫是他妈反社会人格吧?该恨谁啊?恨你自己呗,该恨你妈你爸,恨不到老子头上。”
华元嘉坐着不动:“先不说法律认不认可你俩的婚姻,单说他没有监护人就不能随便领结婚证,你这又是触及法律边缘。他不可能爱你,因为他的脑子里就没有这个功能,你怎么爱他?”
“我不爱,我喜欢他。”卞鹤轩翘了个二郎腿,一字一句跟律师杠,“爱这个字太大了,你今天能爱刘香,明天还能爱老婆呢,说把感情收回来就收回来。可喜欢不一样,喜欢他就是看他什么都好,犯傻我也愿意看,无条件可爱,根本收不回来。他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我愿意一直喜欢他。爱祖国爱工作.爱胸口鲜艳的红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