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字眉。

“西城门,姜延喜家的。”

“庶子?”川字眉问。

“庶子。”姜行仲对着双手哈了口气:“你也是庶子吧,大叔。”

川字眉喝了一口酒,用手往脖子上笔了笔:“嫡子谁做这事。还不是想跟着老头子成事后能混点地,讨个媳妇。”

姜行仲憨憨的笑笑:“我只盼能有地分家,我都想好了,倒时候在我家地上种个梨树,然后改成梨姓。”

“小伙子有志气。”川字眉又把酒递了过去:“那一定要活着回去。”

姜行仲接过酒,吐了一口气:“好,活着回去。”

两人在河沟旁的暗壕中相互鼓气,而河沟旁,这样的暗壕一直蔓延下去,谁也不知道究竟藏了多少人。

古子笙坐在朝凤殿上,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商人家的儿子今日可以位列众臣之首,虽然今天这朝堂上的人比平时比是少了些,不过今日坐在王坐上,与之四目相对的人,却不是姜鹤之。

“老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满手铜臭的人坐在一块,而这样的人今日还可以位列众臣之首。”王座上的人讥笑的说着。

“殿下秋狩,大人监国,而微臣辅政。”古子笙不卑不亢:“你我均为殿下臣子,有何尊卑之分。”

“古大人说话一口一个殿下,可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为国君尽忠不是一个臣子的本份吗?”古子笙直直的瞪着姜延英:“难道还能留有为自己盘算的私心。”

姜延英望天大笑起来:“这话出自商人之子口,可真是可笑之极。那日后姜鹤之归西之时,古大人一定要在王陵前殉忠啊。”

“老匹夫!怎敢直呼主君名讳!”还没待古子笙说话,身后的一位蛮族武将便掀席而起。

这当然也引起了宗室党的不满,于席中又有人答道:“这是庙堂!不是你家帐篷。”

“老子还不稀罕你这庙堂呢!”几个蛮族官员突然站了起来,姜氏派也不示弱,难得今日不是姜鹤之把持朝政,不少武官甚至轰然而起,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只有古子笙一丝不动,姜延英也巍峨如山,两人虽不说话可是却均是千军万马的气势,谁都不愿开口停止这场争端。

棕松围场

秋狩这个仪式,一开始也是从辛国设立,那时天子统一天下后,国泰民安,没有战争,皇子们整日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尽然毫无忧患之心,当时天子每年中秋后带皇子们进山打猎,每个皇子带一批人马,七天以后看谁猎的动物最多最大,这样一来可以锻炼皇子们的行兵能力,二来可以推行尚武之风,后来随着皇子们封地建国,这个传统也就流传开来,而符国尚武之风最盛,所以秋狩也就成了一年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

白缨的骑兵营主要负责配合参加秋狩的官员以及使臣们的围猎,姜鹤之的狩猎队伍自然由他亲自负责。检查完马匹与士兵,他回到姜鹤之大帐外进行等候,除了他以外其它的使臣及官员也在帐列好队伍开始等候,这个在秋狩的礼节中叫做“伏守”。

吉时一到,内侍对空甩鞭,一仗长的鞭子在空中转上一圈又重重的往地上甩去,在棕松草原上鞭声没有边际激荡开来,这个叫做“惊兽”。三鞭之后姜鹤之与常乐从帘后走出,和昨天接见使臣不同,今日姜鹤之一身戎装,精巧的头盔顶立了一只待飞的凤凰,平日里她最爱用的短刀与匕首也换成了一把乌黑色的宝剑,制衣时也考虑过女子肩窄,所以肩甲上做了特别的凤纹,在视觉上让人感觉更魁梧。而常乐虽然不是戎装,可是也是衣着简单,只是身后披着厚实的狐裘披风,黑底的披风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

接着两个亲卫牵着马匹从两侧走来,姜鹤之与常乐上马后进入第三个仪式——送征。一般情况下是由王太后来做,若无王太后便让王后执行,总之是要把姜鹤之送到整个秋狩队伍的最前端。

姜鹤之侧看看她的王后,第二次骑马似乎熟练很多,好像发现被人看着,常乐也侧头看看姜鹤之,自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后,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很多。姜鹤之轻轻拉动缰绳,让两匹马靠的更近。不过最让常乐没想到的是,姜鹤之居然当着千万军士面公然牵起了她的手。

“都是人呢。”常乐小声嘀咕道。

“我高兴。”

“我也高兴。”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在两排军士大臣的注目下,两人走到了队伍的前阵,姜鹤之终于松开手,将马骑到了常乐的前方,掉转了马头。

“八月栖栖,戎车以阵,行马大原,王既出征。”姜鹤之背诵着礼文,意思是八月孤单寂聊,那是君主马上要出征。

“王既出征,旌旗央央,盼兮望兮,载荣而归。”常乐附和,接着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丝巾交给了姜鹤之,姜鹤之随即将丝巾绑在剑柄。这就算礼毕了。虽然只是狩猎,可是所有礼节还是遵照上古出征时的旧礼。

念完词,姜鹤之扯下胸前的哨子,交到常乐手中:“你若遇到危险,便吹这哨子。”

常乐认出这是呼叫黑凤卫的东西,便不想接手,毕竟姜鹤之转身后就是这巨大的棕松原。

“你拿着!”姜鹤之又一改严厉的口气,让常乐无法拒绝。

“平安回来。”半饷,常乐只说了四个字。

姜鹤之点点头,提过缰绳,跳转马头往队伍最前方走去。一时间身后的骑着骏马的大队人马将阵势摆开,分成了以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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