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去进殿通知一下,说自己在门外,还望天子莫要话太多家长。

这承天殿确实壮丽,比起她的朝凤殿那又高出了十丈,站在殿门外,只觉风雪从天起,再往远方看去,天平城在眼下一览无遗,承天殿的广场足足有百余丈,大雪压得此地苍茫一片。若是说君临天下也不过如此,姜鹤之想着,等带着常乐回去就让人把这朝凤殿再扩建一下,只盼她符西之地他日也能如此气派。

后来姜鹤之遣人去中原请工匠回来为符宫做谋划,谁知那工匠笑道:“蛮符不知天礼,天子之殿三百丈,诸侯之殿一百丈,不可逾也。”后世便有成语为“蛮符请匠”意为不懂规矩。

常乐从承天殿走出,她没想到姜鹤之竟一直站在殿外风口等她,倒是一阵心疼:“鹤之可有久等?”

姜鹤之回头,还是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无妨。”

常乐走到姜鹤之跟前,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鹤之,何时回符地?“

听常乐的声音有些颤抖,姜鹤之脱下披风披到常乐身后,又为她细心扎紧:“乐儿和陛下可叙完,如果没有咱们再呆几日也行。”姜鹤之始终想着常乐毕竟四五年间没有回到家乡,此番回来竟然也是亲人尽失。

“殿下,还是明天走吧。”低头答道,似乎不愿姜鹤之看到她的神色。她又挽起姜鹤之的手臂,引着他慢慢往大殿下走去,大雪散漫落的落在二人的发间,而足下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前进吱吱做响。

“这中原的雪跟这里的人一样。”姜鹤之微笑着说道。

看着姜鹤之的微笑,常乐心中一甜,将挽着的手又放在姜鹤之手间,两人又执手而行:“鹤之是说中原人口密集?”

“我是说,中原的人柔弱的很,跟这雪一样。”姜鹤之侧身,为常乐掸去头上的白雪:“弱不禁风。”

听姜鹤之如此一说,常乐心中却一跳,她坚信着姜鹤之不会对浮东动武,可是现在却担心她有一天会带着符兵扫去这弱不禁风的白雪:“殿下可会对中原出兵。”

看着常乐紧张的样子,姜鹤之握紧手中的温暖:“有你的一天自然不会。”

两人继续往下走了,突然常乐又停下了脚步:“你可能发誓。”

常乐从来没有逼过自己做什么誓言,姜鹤之只觉得常乐此举却有些怪异,想着可能担心自己会做刘之浩一般的事:“乐儿,你知我....”话还没说完,姜鹤之见常乐的眼神中是难见的郑重,又无奈改口道:“我姜鹤之发誓,此生有你常乐一天便不踏入中原一步,如若违誓,我便受极刑而死。”

“不,殿下,如若你做不到,我常乐便受极刑而死。”

姜鹤之看着常乐,此时的有爱人却如此的陌生,她盯着那双似乎还含着泪的眼睛,她拿起常乐的手送到嘴边,为她哈着气取暖:“为何逼我如此?”

看着姜鹤之委屈的脸,常乐心里也如绞着一般,唇齿颤抖着最终说:“父亲死了,哥哥死了,我便就这一个侄儿了。”她又靠在姜鹤之胸前:“鹤之,当我求求你了。”

姜鹤之叹了口气,她可以确保自己不跨过这浮山,可是却不愿用常乐来赌誓,可是五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常乐如此的不安:“好,我姜鹤之发誓,此生有你常乐一天便不踏入中原一步,如若违誓,常乐与我便受极刑而死。”最后心姜鹤之心一横,想着自己本来便不愿过去,这誓自然也无用。

常乐知道,如果是自己的性命,姜鹤之无论如何便不会破此毒誓,她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泪不要落下。

“乐儿,等我征服了草原,那时我符国世子能独挡一面,我们便往更西的地方去,潇洒一生,求得自在,如何?”

姜鹤之止步,她擦掉常乐欲掉下的眼泪,她此时心中想着,只要眼前的人可以快乐人生既是完美。然而常乐却没有回答,只是垫脚亲吻了一下姜鹤之的唇,如同罄凤台前的那个黄昏。

两人牵着手,身后的脚印踏着雪痕。奉天殿整整九百九十九梯,对有的人来说太长,可是对她们来说却太短,苍茫的天地看不到尽头,漫天的风雪下只有一红一黑二人相倚携手而行。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符军行兵如风,讲究急行,而姜鹤之本和常乐一夜缠绵,也不愿太早起身,于是便听常乐一劝,让这数万雄兵便已先出发往浮山山口。而自己则带着常乐与两百黑凤慢行即可,这天下人已知她的手段,她自然也不担心路上出什么差错。

常乐今日也一改往日乘车,硬要赖在姜鹤之的乌鹰之上,一骑两人,姜鹤之抱着美人心里更是开心。

“乐儿可想过,一天坐在我怀里游这天平?”

“未曾。”常乐想当年视嫁给姜鹤之为国耻,可如今却不愿与之分离。

“那这故国百姓眼中如此依赖于我,可曾觉得丢人?”姜鹤之大胆的将头靠了常乐的肩上、

常乐往姜鹤之脸上蹭了下:“跟着你这个蛮地女主,我自然也是一个蛮子,又何故在意别人的眼光。”

姜鹤之爽朗的大笑三声:“乐儿不愧是我姜鹤之的妻子。”她又搂紧了怀里的爱人:”等我们这次回了符地,我们便再也不要分开了。”

常乐笑笑,没有说话,坐在背后的姜鹤之永远也看到那时常乐的笑脸,幸福中却是苦涩。

二人一路亲昵,姜鹤之也是笑声不断,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也快到了符山口,可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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