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脚步上楼，许非虞推开房门，黑暗里隐约可以听见厉庭徵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他还没睡着。
许非虞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直到厉庭徵翻了个身：“过来。”
她这才走了进去。
利索的脱了鞋上床，许非虞刚一躺下，厉庭徵就跟只八爪鱼一样黏了上来，紧紧抱住她。
许非虞迟疑了一下，轻轻把手搭在他腰上，“不经意”的回抱他。
就着这么亲密的姿势躺了一会儿，许非虞还是没睡意，黑暗的安静里，她能很清晰的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她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体。
厉庭徵一顿，声音喑哑：“睡不着？”
“恩。”许非虞倒也没刻意隐瞒。
“为什么？”
“……白天休息多了吧，你也睡不着？”
厉庭徵没说话。
许非虞转动了一下脖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打量着房间：“房间里为什么没有灯？晚上想起来上厕所的话不怕摔倒吗？”
“不怕。”
“……”许非虞转念一想，也是，这房间里除了床就没别的家具，怎么可能绊倒。
又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许非虞小心翼翼的问：“你玩游戏好多年了吗？”
“恩。”
“为什么这么喜欢玩游戏？”
“发泄。”
“发泄情绪？”
“算是吧。”
“……”
“不过我快退役了。”
“什么？”
“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都不长，基本过了二十七岁就会开始走下坡路，如果不出意外，我明年会退役。”
“……”许非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做教练。”厉庭徵言简意赅。
“那也挺好的。”许非虞说：“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并养活自己，那才是人生。”
厉庭徵嗤笑了一声：“说得那么矫情，我只是想找点事做而已。”
“除了这个，你没别的事做吗？”许非虞问。
今晚的厉庭徵意外的很好说话，她忍不住想多问一点。
“……没有。”厉庭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人需要我，我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怎么会！”许非虞立刻反驳道，又轻声说：“只要和人多接触一点，你就能发现自己的价值了。”
“比如？”
“比如……”许非虞突然有点紧张：“比如你三番四次救了我，要不是有你，我现在早就死了。”
“所以你最近才对我这么好？”厉庭徵声音稍稍抬高，许非虞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根据他的语气想象到他此刻挑眉的得意样子，她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是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得对你好点。”许非虞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那涌泉之恩呢？”厉庭徵难得固执的追问道：“我救了你，这已经不是涌泉之恩了吧？”
许非虞愣了愣。
厉庭徵却自顾自开口：“以身相许吧，我不嫌弃你胸小还长得丑，能做饭暖床就行。”
许非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