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云兰珠为了李书晴放弃云氏一族的族长之位,宋云秋嫁与李晋西之后为了李晋西隐藏身份封印道行,一心做个简单的贤妻良媳,过简单甜蜜的居家生活,结果……想到李书晴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试图以公公权威欺压的是什么人,云兰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幽离一族就这么值钱,她云氏一族的女子就这么好打发?初云说得不错,自己当真是对他太好了!好得他都忘了,维护她不仅仅是不纳妾这么简单!不是因为他顶着压力不肯休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的让晋西由他摆弄!让宋云秋不可为李晋西生养!
嗯,让他吃点教训也好,他凌驾凡人之上太久,对于自己的权威,需要有更加清醒的认知。
琅琊王府的书房里,宋云秋仔细的打量着两面墙上分别挂的两张锦画。司马德文笔下的李袈澜,纯真活泼,略有娇憨之态,似清晨微绽的白色茉莉,鼓鼓的花苞上还带着晨珠,别样的清新动人;而另一副据传是李袈澜赠予琅琊王的定情之物,花团锦簇之中,三人各有姿态,凤舞的艳压牡丹,袈的出尘之姿,澜的空灵飘逸,青鸾的温暖和煦,连李晋北的背影,都能看见他闭目神思的样儿。
宋云秋盯着这副画,出了好一会神,良久,绿玉已经帮她将凉了的茶汤换了好几次,黄莺忍不住低声道:“大少奶奶,琅琊王在宫里议室,如今城外战事紧,这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咱就在这耗着?”
宋云秋似是终于回过神来,行到绿玉端坐的几案前,端起一茶汤,放在唇边轻嗅,柔声道:“茶汤凉了可以换热的,人心寒了怎么暖?”
绿玉唇角一啜着的浅笑僵住了,云裳规规矩矩在一边束手立着,绿玉抬眼看着宋云秋,看着她缓缓吹散茶汤上萦绕的热气,无声浅饮,慢慢将一碗茶饮尽了,拂袖放下茶杯,才轻声问:“李夫人何出此言?”
“据我所知,澜死了,菁云死了,魅灵也死了,再往前庐山遭血洗,你们是没能耐寻仇还是没胆寻仇?亦或是这些人的生死你们从不曾放在心上?”
绿玉的手抖了一下,低声问:“死了?”
“死了。”宋云秋说着揭下刚才打量的两张锦画,边卷边说:“我先带这两副画和云裳回终南山去了,你们接着陪袈在人间厮混,什么时候混够了,想为她们报仇了,什么时候来终南山寻我们。”
绿玉眉梢一挑:“李夫人莫不是忘了,当年若非因了你夫家,澜怎会失去肉身?”
说话间宋云秋已经卷好了一副画,轻笑道:“澜为的不是幽离一族,为的是华夏。另外,我夫君已经和他爹断绝了父子关系,幽离一族与我无干。还有,据当年白马寺的小和尚说,袈经三世之后将得证正果成佛,你说你们这干妖魔精灵守着一个准和尚,打算恩爱到几时呢?”
绿玉皱了下眉头,轻声道:“先祖有令,不得干涉人世兴盛,他也无意改写乾坤,在这待着,不过是大家在一起过寻常日子罢了,只等此劫满了,脱了那身皮囊带他魂识回庐山,如今却是佛家的人看上了他,倒是有些意外!”
“那现在你做何打算呢?”宋云秋已经卷完了两副画,绿玉站了起来,从宋云秋手中接过画轴,将绘有琅琊王的那副展开,微皱着眉头道:“暂且先弄个替身在这当劳什子王爷吧!阡陌!”
随着她这一声唤,一颗滴溜溜的血丹凭空出现在书房,绿玉柔声吩咐道:“乖,把琅琊王平日喂你的精血吐一滴出来,姐姐有用。”
阡陌原以为是叫他来玩儿的,一听让他吐血,立时不乐意了,刚想反对,绿玉冲云裳使个眼色,云裳拿两滴精血做交换,阡陌才百般不乐意的吐出一滴给画中人。
绿玉结阵施法,将画中人招为侍神,签定完主从契约,便携着侍神往皇宫去换琅琊王出来。宋云秋一眼不眨的瞧着血丹阡陌,细细问了阡陌的来历,恍然笑道:“看来澜压根没有让袈成佛的意思。”
黄莺欲问,宋云秋只是笑着饮茶,不答。
不一会,绿玉携着替换回来的人凌空出现在书房,琅琊王似是不悦,一脸狐疑看着宋云秋,宋云秋温柔一笑,道:“小袈澜想见你!”
琅琊王闻言一愣,似有百般资味在心头,一时不语。
宋云秋继续说道:“跟我们去终南山吧,她在那等你!”
琅琊王看着空了墙壁一眼,冲宋云秋做了一揖:“德文生而为王,却无力改变晋室命数,亦不曾救民于水火,岂可于王朝将倾之时,弃宗室而去?”
宋云秋冷哼一声,道:“你若真想改天换命,豁出去即可,何需以天命做借口?”
琅琊王第一次被人如此指摘,一时语塞,宋云秋冷笑道:“我对你人世君王更替并无兴趣,你只需要知道两点:第一,留在此间,历劫三世,你可能会得道成佛;第二,跟我们走,你会成魔。二选一,去还是留?”
琅琊王听了宋云秋的话,一头雾水,绿玉只说与他前世有些渊源,具体的,他不曾问,她们也不曾说。只说是等他经过此番人世,待寿终魂识离休,一切便知。因今世种种,他早已经预见,故泰然处之,不曾深究,如今宋云秋劈头扔过话来,让他选佛道、魔道,他毫无头绪,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