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坡上已经有一些人,拿着地图一类的东西,对着降落场中央比比划划。

罗文娜直觉那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她轻挥了一下马鞭子,驾驭着自己的马向着那群人所在的高坡驰去。

距离拉近以后,罗文娜注意到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穿着蓝色军装的军人,其中混杂着少数没有穿军装的人。黑色、灰色或白色的民用服在一群蓝皮中特别显眼。

高坡前有穿着绿色迷彩装的警戒哨,罗文娜还没有接近坡顶的那群人,就被拦住了。她将马停住,用尽自己的肺呼量,对着上方大声地喊道:

“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出来跟我说话!”

一口字正腔圆的联邦语。

高坡上立刻有人反问:

“你是谁?小姑娘。为什么找我们的负责人?”

罗文娜:“我是这里的领主——罗文娜·德·高弗雷。你们的飞机给我的领地造成了损害。我要求赔偿我的损失。”

上面的人对于这个回答显然很惊讶。赔偿的要求并不罕见,不过他们没想到这个贸贸然冲过来的小姑娘居然就是此地的领主。他们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通,伴随着“该你上场了”之类的话,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人被推了出来。他大声地对着罗文娜喊道:

“我是联邦军随军民政官——陆斯恩·斯特凡纳,我代表联邦政府,处理此间一切民政事务。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同我交涉。”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高坡上走了下来。为了显示尊重,罗文娜也从马上下来,抚着马缰等待对方。随着距离的靠近,她注意到这是一个年龄明显没有超过30岁的年轻人,他穿着公务员经常穿着的黑西装,脖子上系着领带,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相貌还算清秀端正,脸上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微笑。

陆斯恩走到罗文娜身前,先是右手习惯性地向前一伸,然而伸到一半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就在民政官在脑海里面搜索着合乎本地习惯的礼仪时,罗文娜迅速地伸出右手接住了陆斯恩的手,用力握了一握。陆斯恩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完成了这个握手礼。

坡顶上那些军人们看见已经有相关部门处理事务,便不再理睬罗文娜和陆斯恩两人,继续自己的作业。两人开始交涉。

陆斯恩:“请问我们的飞机给阁下的领地造成了什么伤害,需要什么样的赔偿?”

民政官开门见山地提出了正题。

罗文娜:“你们的飞机破坏了我的草场,吓死了我的羊。我需要你们赔偿我的草场和羊的损失。”

陆斯恩:“首先,我对于我方给阁下领地造成的伤害表示道歉。这里面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责任不容推却。不过请阁下不必担心,我方对于此种情况早有准备,将按照事实给予相应的赔偿。您请看——这是联邦对于各种具体情况的赔偿价目表。您对此是否满意?如果有要求可以进一步提。”

说着,陆斯恩递给罗文娜一个数据板。罗文娜接过以后在上面迅速地瞟了一眼,立刻说道:“联邦币计价的?我不要联邦币,你得给我特里尔(注:一种本地发行的银币)。”

陆斯恩:“为什么?”

罗文娜:“因为你们的联邦币我花不出去。在这种乡下地方没人认联邦币。我要想将联邦币兑换成特里尔,还得去星都(星球首都)天启城,要走一个星期,还得收我的手续费!”

陆斯恩:“那我也没办法啊!我们没有特里尔。也许以后会有,但是现在没有。你明显也不会收我的白条(欠条)吧?”

罗文娜将头点得像啄木鸟一样。

陆斯恩烦恼地抓着头发,思考了片刻,提出了一个建议:

“既然你不收我们的钱,那么我们用东西赔偿吧,以物易物。你的羊被吓死了,你把死羊给我,我赔偿给你等量的羊毛毯和羊肉罐头。你被破坏的草场可以养多少头羊,我也照这个方式赔偿给你。”

罗文娜认可了这种赔偿方式。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一时对着草场比比划划,一时又蹲在地上交头接耳,不时交换手中的数据板。所有路过的不明真相的大兵们,都对着这一对男女投之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等到日头差不多爬到头顶,两人才达成交易。陆斯恩用各五个集装箱的毛毯和羊肉罐头赔偿给罗文娜,了结了这一单赔偿案。

罗文娜直起身,扶着自己开始打鼓的肚子,心情愉快地向陆斯恩说到:

“就这样吧。虽然很想再要求你们请我吃顿饭。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一时半会也开不了伙吧。那么就此告辞了。那个应该怎么说来着?——祝你们武运昌隆!”

陆斯恩脸上依旧挂着公式化的微笑,回应了罗文娜的善意祝福:

“多谢阁下的吉言!那么也祝我们今后相处愉快,皆大欢喜!”

年轻的民政官目送着领主小姐骑上马,一路疾驰而去。直到对方的倩影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他才对着隐藏在衣领中的对讲机说道:

“去物资中找一些旧毛毯和快要过期的罐头,给人家送去。”

联邦的技术保证了即使是过期的罐头,也不会吃坏人;只会有口味和营养成分的损失而已。

“另外通知炊事班,晚上开全羊宴。是新鲜肉哦!不是罐头。”

耳机对面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陆斯恩许诺的毛毯和羊肉罐头在傍晚的时候,由几辆载重卡车送到了罗文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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