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听着况未然那依然温柔的嗓音,云莃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了。

不要再对她温柔了,够了,真的够了!

“我……”

“在你出现之前,我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可你出现后,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了,这样你满意了吗?”在全然的心痛与混乱中,云莃彻底地口不择言了,“当你自以为悲天悯人的出现,在满足你自己补偿之举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我需不需要?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是否会让我想起我不愿想起的事?”

“不愿……想起的事……”

“你可知你过去认识的那个云莃穆尔特,你想补偿的那个云莃穆尔特,对我而言,从来不曾存在过?”云莃缓缓握起拳头,握得掌心都几乎出血了,“任你出现前,我甚至连你是谁、做过什么事都不知晓。”

“什么……”听到云莃的话后,况未然伟岸的身子轻轻晃了晃。

不会的,不可能的……

“你可知我花了多久时间,才能克服每次入睡前,担心一觉醒来,四周人的面孔重新变得陌生,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那种莫名恐惧?”

当云莃将他心中最不愿相信的答案说出口时,他的眼眸忍不住缓缓阖上。

上苍,在那一回伤害后,她竟连她自己是谁都忘了……

此时此刻,况未然总算彻底明白,向来清淡的云莃,这回的反应为何会如此激烈,因为她所受到的伤,哪仅仅只是身体上而已,而他的出现,带给她的,又是怎样的一个全新冲击……

尽管不知晓司徒臻究竟对云莃说了些什么,但g据他对司徒臻的了解,那些话,一定句句都像利箭般刺入云莃的心,才会让今日的云莃,如此失控地伤痛着。

若早知道事实是这样,若早知道结局是如此,若早知道他的到来,会让她这么心伤,会唤起她那样不快乐的回忆,他真的宁可永远不出现在她的眼前,永远只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

可这世间,没有如果。

所以他错误的认知、错误的初衷、错误的疏怱,一起造就了这场再无可挽回的错误。

“我一会儿就走。”许久许久之后,况未然沧凉却依然温和的嗓音,缓缓在云莃身后响起,“很抱歉为你带来那样多的困扰,但无论如何,都请你相信,这绝非我的初衷……”

“够了!”不敢相信到现在,况未然的态度依然这般温柔,依然还如此柔声地对她道着歉,温柔得云莃的泪水几乎都要滑落眼眶了,为了忍住那该死的眼泪,她该死的说出她平常绝不会说出口的话,“我不是那些等待着你们伟大的矩团来救援,期盼着你们崇高的矩团来施恩,并因此会对你们还激涕零之人,所以带着你们那种虚伪的、令人作呕的慈悲善心,滚回到你们的老窝去,我这里供不起你们这种活菩萨!”

“我,或许不是个好人,而我,也从来不是矩团的一员。”听到云莃的话后,况未然静默了许久,才缓缓一转身,“但矩团中,其实还是有许多默默努力、诚正直实,不要名也不要利之人……而我承诺,下回再相见,我们就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况未然的话声,慢慢地远了,而云莃眼中的泪水,滴落了……

原来被打入冷g,是这样的感觉……

远远望着云莃站在人群中指挥善后的小小身影,脸上戴着易容面具的况未然低垂下眼,淡淡地笑了,可笑容却是那样沧凉、那样苦涩。

终究还是曝光了,在他最不愿离开她的时刻。

而她在那日后,再也不寻他了,就算他日日戴着易容面具在她身旁流连,就算他们约定好的“寻人游戏”,已快走至终点。

但他明白,这一天,本就会到来,只是早了些、突然了些、猛烈了些……

可他真的怎么也想不到,她g本不记得了,不记得他这个人,不记得他们童年相处时的所有点点滴滴,更不记得那一日发生的痛与泪……

但他无法遗忘,也永远不会遗忘,特别是一想及小小年纪的她,一睁眼却发现整个世界是那样陌生,而她又会是怎样的无助之时,他的心,就抽痛得不能自已。

他明白,若她不想见到他,那么,他就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若他的关怀与存在,给她带来的只有困扰及压力,那么,他就将他所有的关怀与他存在的所有轨迹,全部掩盖起来。

他会走的,但不是现在,毕竟或许她尚不知自己身陷的危机,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一定要在确保她彻底安平后,才会离去……

“哎呀!小心!”

“危险!莃大人。”

正当况未然站在离云莃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悄悄凝望着她有些憔悴的小脸而暗自心疼时,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叫声。

因为遭大火肆虐的山林在连日大雨后,土石彻底松滑,一大片土坡地,便那般毫无预警地往独自站在半山腰观察地况的云莃的方向滑落。

时时刻刻注意着云莃的况未然自然也望见了,因此在惊叫声响超前,他的身形早快速一闪。

但就在他即将靠近之时,他忽然一个急停——

因为由眼角余光中,他看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身影,更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掌风由那个方向往云莃所在位置袭去,他在电光石火之中,毫不犹豫地身子一闪挪,硬生生将那毒掌接下,在内脏一阵翻腾、口中缓缓吐出一口甜血的同时,又回身朝云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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