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谁会这时候来买东西?
我觉得好奇,披上衣服悄悄顺着门缝瞥过去,隐约发现隔壁门前站着个白影子,打着把伞,密集的雨水哗啦啦的淋在伞面上,又斜斜的涑了他一身,这人也不知道往屋檐下躲躲,只是不停地拍响锁把子。
“谁啊?”屋里的老头醒了,出声问道。
“店老板,麻烦你开开门,我要买点东西。”这人说话了,纯正的普通话,声音非常低沉,似乎还带着一丝担忧。
老头显然不认识这人,贴在门后警惕的问道:“这么晚了,你要买什么?”
这人说道:“白酒,针线,如果有纱布、药棉和消炎药那就更好了。”
这些物品明显是包扎伤口救人用的,我正觉得奇怪这半夜三更的哪里有路人受伤了不成?老头道:“都有,但是得先给钱。”
那人麻溜的掏了腰包,然后顺着门缝递过去一张票子,“给你,不用找了。”
黑乎乎的我没看清那钞票是什么面值,不过老头很高兴,嘎吱一声把门打开道:“进来进来,给这么多钱太客气了。”
三分钟后,那白衣人提着一个方便袋,脚步匆匆的离开,老头犹自靠着门喊着:“大师,有需要再来!”
大师?
我弓着腰看过去,此时那白衣人刚好上了远处的路道,手中的伞被风吹歪了一些,露出了他光秃秃的脑袋,这人显然是个和尚,身上穿的也正是白色僧衣。
大晚上的一个救人的和尚?发生了什么?
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等隔壁老头关灯睡了之后,我穿戴整齐悄悄打开门顺着和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雨下的很大,本就漆黑的夜色更显朦胧,那和尚起先还是大步而行,边走边左右打量,似乎在防备什么人,到了最后快步如飞,白色僧衣在风雨中簌簌作响,看着很有范儿。
我不远不近的跟着,到了最后身上的黑色皮风衣也跟着飘了起来,不过这会儿不再吝啬力气,水字决一开,身上滴水不沾。
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跑了半小时,前面进了山窝,远处遥遥出现一座小庙,庙中隐隐有灯火。
和尚直奔小庙,很快跑了进去,刚一进去,里面就传来几道焦急的声音。
小庙看着很破,不像是和尚庙,那和尚也不知是什么门路。
所谓出门在外,有三种人不敢惹,一是出家人,二是莫名其妙的漂亮女人,三是古灵精怪的半大孩子。
我不敢冒然闯进去,四周扫视一番,伸手一指,上了庙旁的一颗老树。
站在老树最高的树杈上,往庙中看,发现这小庙实在太破,瓦片裂碎,房梁倾倒,手臂粗的缝隙足足有七八个,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庙里点了一堆柴火,有四个人,两个和尚,两个道士,除了刚刚那个白衣和尚,还有一个躺下地上的红衣和尚,另外两人穿着道袍,一男一女。
这四人都是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年纪,此时情况都很不好,白衣和尚进了小庙后不停的吐血,一男一女道士身上血迹斑斑,神色萎靡,而躺着的红衣和尚更加不妙,双眼紧闭,身上的红色衣服竟像是被血染红了似的。
我脑海里忽然泛起一句话:受伤、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此时白衣和尚道:“东西买来了,苦静师兄有救了!”
那女道士接过方便袋,立马跪坐在地上的和尚身旁,开始整理治疗。
男道士问道:“苦智师兄,外面情况怎么样?”
白衣和尚苦智擦擦嘴角的血迹,摇摇头说道:“难说,雨太大了,夜色也太黑,那些邪魔外道神出鬼没,行踪飘忽不定,很难判断他们有没有追过来。”
男道士一听重重的叹了口气,环顾四下里的环境,轻声道:“没想到我们四人,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
给地上躺着的和尚口中塞了消炎药的女道士气哼哼道:“这些邪魔外道虽说凶狠诡厉,但是一直也算遵守规则,可是这次也不太要脸皮了,我们四人先是打退了幽塞雪、冥斩雨,接着击败玄清和龙华,已经虐遍了灵鬼、天命二派精英弟子,谁成想小的不行,却来了老的,堂堂护法长老,一大把岁数了,接二连三的偷袭我们,要不是我们武艺深厚,早就死几回了,有本事他们怎么不去和齐凤浪师叔打,或者去找净云住持、逍遥宗主!”
女道士越说越气,重重一拳砸在躺着的和尚身上,那和尚半昏迷状态,仍旧疼的哎呦一声,另外两人一见,连忙上前帮忙。
直到给地上和尚擦洗完伤口,缝了针,包扎好之后,三人才松了口气。
似乎是回答女道士刚才的话,苦智苦笑道:“竹晴师妹,你还没有看透吗?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天命教和灵鬼道不知犯了哪门子疯,一个要复活仙将一个要复活魁王,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我们六派前来阻止,他们自然是不再留手,该杀便杀了,不会再要脸面。”
竹晴气哼哼道:“反正就是太不要脸了!”
苦智笑道:“横竖还有六七十里就到地方了,只要撑过今晚,派中长辈得到消息自然会来接应我们。”
男道士这时忽然摇头道:“难。”
竹晴和苦智齐声道:“竹威师兄什么意思?”
男道士竹威说道:“这次灵鬼、天命两派,高手齐出,宗主、住持他们受到限制没法出来,我们准备不足,只怕很难阻止他们,更别提前来接应我们了。”
竹晴和苦智双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