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硕准备多年,早已将辽国大权掌控手中,登基只是形式而已。”
萧清诧异,几个月前,还传来耶律硕与耶律扈斗得不可开交,怎么才几月功夫,就发生这么大变化?想起耶律扈,萧清眸子黑沉。
“清清,帮我看看下一步怎么走?”手中的书被男人抽走,萧清仰头看他,“我不会下棋。”
元祁挑眉,“无碍,随便走一步。”
萧清撑起身子,望向桌上棋局。白子与黑子正杀得不可开交,密密麻麻混成一片。黑子被白子堵死在角落,其他地方也无生机。萧清扫了一圈,随即,手指向左上角一点,“这。”
元祁眼底异光闪过,“哦?为何?”
“因为这儿最空。”
若是有棋师在此,听到她这句话恐怕得气晕过去。她指的位置,是个死棋,一旦走这一步,黑子只有死路一条。
元祁黑瞳落在棋局片刻,随即,笑了,抬手揉了揉萧清的脑袋,“好丫头。”
萧清扒着被弄乱的头发,不明所以。
元祁不语,目光巡视棋局一周,淡淡落子,眸光深邃似潭。
马车很快就到了刑部,萧清下车,递了牌子,便走了进去。
身后男人不紧不慢跟着,目不斜视,一副随从模样。只是那高大的身材,内敛却仍掩饰不住的高贵,让路过之人不禁侧目。
“萧大人?”这时有人认出了他,迅速走了过来。萧清一看,是朱钧身边的人,便停下跟他打招呼。
“萧大人今日怎会来刑部?尚书大人前几日还念叨您呢?没想到今日您就来了,正好尚书大人在书房,您随我来吧。”
萧清摆手,“不了,今日我来是来见纯儿的。”
“段小郎?他前几日生了病,今日正好来了,我带您过去吧?”
“没事,我自己去便行,替我向尚书大人问好。”
“好嘞,您慢走!”
萧清虽不是刑部官员,但他的名声仍在。再加上最近帝都沸沸扬扬关于他被封二品将军的传言,刑部中人见了他仍礼遇有加,不敢怠慢。
一路上,萧清又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很快便到了段纯屋前。
屋内一片寂静。
萧清来到门口轻轻叩门,只是半天却没回应。
“纯儿,你在么?”
只是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萧清蹙眉,一旁元祁推门直接走了进去。萧清跟在后面进了屋,转眼就见段纯躺在里屋地上,一动不动。
“纯儿!”萧清一个箭步上前,将昏迷的段纯扶了起来,见他双脸通红,一摸额头竟滚烫!抬起他身子放到一旁椅子上,接过身旁男人递过来的水杯,凑到段纯嘴边,“纯儿?纯儿醒醒,喝口水。”
段纯迷迷糊糊睁开眼,张嘴喝下萧清喂过来的水,晕晕乎乎抬眼,“萧…哥…?”
“是我,你怎么烧得这么严重?”
“萧哥…你怎么来了?”
“先别问那么多了,我扶你去躺下。”
段纯摇头,“不行,我还有事要做…”
萧清皱眉,“不准。首先要先退烧,你有何事告诉我,我帮你。”
萧清态度坚决,段纯只得将他下面要做的事告诉她,随后被扶着躺到了榻上。
半个时辰后,萧清喂他吃了药,换了毛巾,从他房间内走了出去。望着屋外立着的男人,道,“纯儿高烧不退,我等会要陪他。”
“我将无留下,你有事找他。”
萧清忙摆手,“不必不必,方才已经够麻烦他了,何况现在也已经没事,不用让他再留下了。”方才打水,抓药,换水,都是他全部包办。身为男人的贴身死士竟被命令做这些杂事,恐怕暗地已经要气炸了吧。
“听话。”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不给她丝毫拒绝机会。
萧清无奈,只得点头。
元祁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早点回去,别太晚。”
“恩。”
“无。”元祁话罢,一道黑影闪现,“主子。”
“你留下。”
“是。”无躬身,声音无一丝起伏。
萧清望着男人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院中,随即收回目光,讪讪望向旁边黑衣男人,“麻烦你了。”
“不敢。”声调死板僵硬,无一丝波澜。
萧清进了屋,查看了段纯额头的温度,随即到桌旁开始做事。
段纯的主要工作是辅助左侍郎的曲晟整理案件,还有一些细碎琐事。并不难,但需细心谨慎。
整理着这几日的案卷,时不时查看一下榻上人的情况。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袭来。榻上的人幽幽转醒,发出微微呻吟。萧清发下手中的事情,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喂了一些水,随即坐到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憔悴?”
面前的段纯比一个月前消瘦许多,眼窝凹陷,眼中充斥着血丝。原本圆圆的脸不见了,甚至能看见尖尖的下巴。脸色因生病原因有些蜡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只是最近没注意染上了风寒,等过几日好了就没事了。”段纯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萧清凝眸,静静望他。段纯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头垂了下来。
有液体打在被子上,悄无声息。萧清望着无声落泪的少年,轻轻叹息,“好了,我不问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纯儿虽年幼,但并非爱哭之人。究竟是何事让他露出这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