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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避的眼神有娇美的姿态。
我不禁低头,轻笑。
气氛,真叫人微醺。
牵她落座,不知是否因舞场光源的刻意黯淡,杨笑婵和许梵梵均未加过多评论。
一个说音乐很好听,一个说再也吃不下了。
再也吃不下的杨笑婵便要求参观一下整个酒庄再行离开。
“我妈说十一点钟,她在大望地铁站外接我。现在还有时间。芦雪姐姐,咱们在酒庄里逛一圈,然后回去不迟!”杨笑婵提议。
没有异议。
但我说:“你们去吧,我想到外面透透风。”
“小猫,你怎么了?醉了?”许梵梵上前一些,似要摸我的额头。
“什么呀?我哪里醉了,没喝多少。”我说的可是实话,我上桌后总共只喝了一杯红酒:“嗨呀,没事,我就是想在外面站站,酒足饭饱,懒得动了……”
“好吧。”程芦雪笑道,用眼神示意我:“从那里出去,在外面等我们。”
“臭小猫,真没用。”杨笑婵先疑惑看我,后从我无辜的眼神中认定,我是个十足的懒惰吃货。
于是程芦雪领着杨笑婵和许梵梵往大厅后门走去,而我直接右转,出了幔帐遮蔽的侧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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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c11
穿过侧石门的时候,微风卷起白色纱幔,像穿过一个迷雾缭绕的梦。
漫天星斗,檐道木制蔓架上,攀满墨绿色的葡萄藤。
面前直露露一池池水,幽波粼粼。是长矩形的,深的泳道。仿佛兀自挖掘在天然的巨石中。
整个小苑更像是希腊遗迹的一角,每一块砖石,每一面墙垒,都来自古罗马的某个慵懒惬意的城池。
我禁不住靠立一端,让轻风冷却我发烫的脸颊。我开始失落起来。我意识到这一天将要真正结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我终将从程芦雪此时此地为我编织的梦中醒来,再投入现实里。光是想到马上就要和她道别这件事,就让我心中隐隐发梗,生生难受着。
“小姐,你们的红酒是存在这里,还是带走?”侍者忽然慢步前来相问。
我本能四下看看,像要寻找程芦雪似的。
“哦。”我对侍者道:“先放在这里吧。”
“好的。”侍者将未尽的大半瓶赤霞珠放在我近旁的石几上,并照例放下一支空杯。
我想他是误会了,可如此不好吗?也许需要一些酒精。我内心躁动,不知是不是因为潜意识有些不愿回家。
空荡的,一个人的家。
“黄小猫,黄小猫……”
迷迷糊糊中,有人叫我。
竟是那个特警在叫我。
可我努力睁开眼,只看见摇晃的葡萄架,空空的酒瓶,手中勉强握住的酒杯,以及她们三人试图摇醒我的面容。
“小猫,小猫……”
并不是那个特警在叫我。
“小猫……”程芦雪轻扶住我的脸,她的声音摇弋。
真好啊,真叫人安心。我乏透了,闭上沉重的眼皮,昏昏睡去……
再醒来时,天色微明。
熟悉的窗,风撩起帘角,是一个清冷的夏日的早上。
程芦雪侧身坐在凌乱的书桌前,静静看着我。
我“腾”一声从床上弹起,半跪半坐,紧紧团抱原是好好盖在身上的毛巾被,开始发窘。
而程芦雪也像一下从失神中醒来,凝住我,舒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她是成熟而娇美的,亦如昨夜。
她难道就这样看了我一夜?
“哎呦!”我扶住脑袋,哼道:“哎呦!哎呦!头疼!”
“傻瓜……”程芦雪说:“这叫宿醉。”
她并没有起身,或是做出些别的什么动作。
她只静静坐在那里,喊我傻瓜。
“哦……”我气馁馁颓坐床上,半晌才说:“……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她,她们呢?……”
“当然是都回家了。”程芦雪亦安然:“十一点前准时开到大望地铁站,把杨笑婵完整无缺交给她妈妈,然后送许梵梵回家,然后……没有什么好办法叫醒你,就把你扶上楼……”
“扶?……哦……原来我还能走几步,那好……那好……呵呵……”
她的安静使我不安,为什么?我只能自嘲着逃避,但我在逃避什么呢?
“小猫……”程芦雪终于轻也重地说道:“你有多久没画画了?”
她的问题猝不及防,子弹一样打入我心脏。
可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情,我被戳穿了所有的心事。
空荡荡的墙壁,斑驳的粘贴的痕迹。所有的画作都被拿下。我的画作。
乱哄哄的书桌,干裂的砚台,无处可循的画笔,方便面的残杯,不是宣纸的废纸……
我有多久没画画了?
我记不得了。
很久很久。
像奶奶病了,妈妈过世了,老爸死了那么久,那么久……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程芦雪。
你想问我,小猫,你是不是不能再画画了,你是不是画不出一张好画了……
我木然怔怔,没想到她如此切割进我心里,可耳际,程芦雪清泉一样的声音裹挟着温婉明澈的言语,滚滚涌入我不知所措的世界中。
“我知道的……那年,怎么也拉不好大提琴了。仍可以使它发出声响,独奏出很长的曲目,却无法真正演奏。不过是一张张曲谱的忠实过场,不能称之为演奏。那时大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