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在哪里?”王奕熹也按捺不住了,冲到他面前。
“阿泽,你让他喘口气。”季言沉着地搭上任泽肌肉贲张的小臂,示意他把揪着人衣领的手放下。
任泽这才找回一丁点理智,松开了已经呼吸困难的李英答。
“咳!”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我和溪姐走散了,我一直在找她,怎么找都找不到。”
任泽脑海里的那根弦,轰地断掉了。
李英答自己一个人回来,就说明了一切了,他为什么还是抱着那么一丁点幻想,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呢?
“你搞没搞清楚路就把她往山上带!”任泽一拳挥在李英答脸上,力道之大,李英答的嘴角瞬间冒出鲜血,整个人被他一拳打趴在地上,蹭满泥土。
“冷静点!阿泽!”
“你别打他呀!”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任泽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人伸出的手根本拦不住他。
他又一把攥着李英答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两三颗扣子跟着断线朝地上蹦,李英答眼泪都吓出来了,双手不停地颤抖,嘴上不停求饶。
“什么时走散的?在哪?有没有做标记?”任泽双眼像是染了血,直直地盯着李英答的眼睛,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撕成碎片。
他在克制,克制自己上涌的血气,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慌乱,他活了近29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手足无措到需要用拳头来发泄自己。
“出…出去大概…两两三个小时,就,就从左边这里进去了,沿途都…都有标记。”李英答紧闭着双眼,颤抖着回答。
他怕任泽的拳头又突兀地落下来。
“你最好祈祷尤溪没事!”任泽恶狠狠地凑近他,撂下一句话后,李英答的衣领骤然一松。
任泽已经朝着他方才手指的方向跑进了丛林,谁也不敢上前哪怕说一句“注意安全”,更不敢提出和他一起去。
金占岐看着软在地上像一瘫泥水的李英答,抬手擦掉出了满脸的汗。
声音疲惫:“先去擦点药吧。”
李英答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松了一口气,被人搀扶着走了。
“联系一下这边驻扎的军队,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派一队人来协助寻找一下。”金占岐马不停蹄地部署着。
尤溪要是出事……他们节目组所有人,都得跟着完蛋。
……
要找到尤溪和李英答走散的地方并不难,任泽跟着树上的标记绳走,很快就到了那条小路上。
也是从这里,任何的标记他都看不见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说明尤溪并没有向前走了。
按照李英答的说法,他是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就见不到尤溪的人了。
如果她等了很久,走过去找他了呢?
任泽站在尤溪的角度,揣摩着她可能的行动,如果是这样,他则需要横向搜寻。
他先选择了左边,拨开乱林走进去,但是他还没有走几步,前方就已然是个断壁,谁也下不去。
任泽折回来,往右边走。
这种地方,所有的植物都生长得异常茂盛,一不小心就会被阔大的叶片割伤,就算是他,这一路走来,也被划拉了好几道口子,更别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尤溪了。
想到这里,任泽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借着安全帽上电筒的光,任泽才发现他来的这个地方另有乾坤——
这里树木很多,而且广阔。每棵树的生长都难得地一致,无论是间距,还是粗细,和他们第一天到达森林时的感触一样。
头顶高处的树叶哗啦啦地响起,从这棵树传到下一棵树上。
有可能是山里的野猴,也有可能是挂在树梢上,游走在叶片间的蛇。
最关键的是,这里又出现了标记绳。而且杂乱无章地绑在很多棵树上,跟着标记绳,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它们本来是给人指引来路的,但是人们太依赖它的时候,它也可以误导人们的方向。
最糟糕的是,等任泽往后看的时候,视野所及也只是一片黑茫茫的林木,根本无法分辨自己从哪里过来的,想原路返回更是难上加难。
他似乎正在经历和尤溪一样的迷路经过。
尤溪应该就是在这里选择了错误的方向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