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我决定一定要让她拍的,是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当我问她,要将伤痛摆到所有人的面前展览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躲闪。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哦…”
任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上一个小小的竹船已经做好,原本静默的绿意在手里叠了几层之后已经浓得化不开。
尤溪的目光自然被他手里的小物事吸引了,拿过来,翻来覆去打量:“这是什么?”
“竹船。”任泽顺口介绍了,“但是你mv要追求的不是这种勇气和力量吧?”
“的确不是,但是她给了我启发。”尤溪把小竹船攥在手心里,“原本这个mv不会有我出镜,我就是那种,不愿意让大家看到真我的人。”
“嗯,看得出来。”任泽点头,不然也不会有所谓的维护人设了。
“我一直希望他们喜欢的是那个空壳子,这样我可以不用真情实感地爱他们,心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歉意。”尤溪说,“很冷血,但这就是我一贯以来的想法。”
“所以子衿给了我启发,我决定把自己的一些镜头穿插进mv里面,让他们或多或少看到一点我的内里。”
“更了解你这个人吗?”任泽试着解读她的话。
不料,尤溪还是摇了头:“这一首mv,有我和子衿两个人物,后面,在破碎又潦乱的街头喝着酒的,我和她,两个人物重叠。最后一个镜头,就是她从床上醒来,迎面而来的朝阳和窗外和煦的风,昭示着黑暗总会过去,光明不会缺席。”
“这个我知道。”对于尤溪讲的剧情,任泽烂熟于心,他当然也知道这个mv是怎样安排的。
“你有没有想过,”尤溪突然神秘地望着他,“我去哪儿了?”
“你不是喝酒……”任泽下意识回答,然后突然卡住,所有的动作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他感觉鸡皮疙瘩像是田里的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慢慢从脚跟爬上头顶。
“对啊,你去哪儿了?”任泽反问,“结局醒来的只有一个人吗?”
尤溪点点头。
在任泽快要想通,又感觉卡住的时候,她开口说道:“所以我并不是让大家更了解我一点,而是暗示大家,这个尤溪,被永远地留在了黑暗里。”
她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凝固了好久才被任泽的声音重新搅动。
“你又是何苦。”他淡淡地说。
尤溪把那只竹船重新放回他的手心,她没再继续和他谈论mv的事:“教我做这个。”
“你不会做?”任泽有些惊讶,又很快释然,“也对,你连这是竹船都不知道。”
“看不起谁?”
“走吧。”任泽拉下她的帽檐,“带你去竹林转转,防晒衣穿好,里面有很多笋毛,你会过敏。”
尤溪一一点头应了。
竹海里面,竹子密集,但是为了各自平分阳光,每株竹子的间距也挺大。
所以他没有拉着她的手,尤溪也悠哉游哉地跟在他身后。
夏末,最后的蝉鸣犹在,此起彼伏地攀比着叫声,呆久了确实有点令人头大。
“这里的竹子都好粗。”尤溪想摸,却被任泽拦下来。
“你最好别碰,我不清楚你会不会被这些粉末弄过敏。”任泽说,“这些竹子和你平时看到的竹子不是一个品种,平时的筷子啊,竹碗之类的就用它们做。”
“这样啊…”尤溪也没再碰。
“过来看,”任泽指着竹丛低矮的地方,“这些是新长出来的笋,用镐子挖出来之后,剥掉笋皮就是你在菜市场看到的那种斑竹笋了。”
“我没有去过菜市场…”尤溪撇撇嘴。
“你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任泽无奈地摇摇头,“这种笋需要焯过,不然很苦。拍完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来弄点回去。”
“那是什么?”尤溪见一只笋干上面有个暗红色的点,就指着问了一下。
任泽静悄悄凑近,伸手一捉:“笋牛。”
正吸着笋汁的笋牛被捉住了甲壳,六只尖锐的爪子在空中毫无希望地拼命挣扎。
“喏。”任泽递过去。
“啊不要不要…”尤溪吓得连连后退,“赶紧拿走拿走…”
“怂样。”任泽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他本来还想把它穿起来,让他飞起来,还可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