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的队员们面面相觑,“学姐,她不是很讨厌华风大学的队长吗?怪了,干吗人家老大一跑,她也跟着倒戈?”
毕聿仍是冷笑,将脱下的冰蓝色队服随意抛给一个拿着笔记本的小干事,披上外衣,拎着自己的运动袋往回走。
“学长!”小干事急切地追在后面喊。
毕聿的脚步顿了一下,“什么事?”
“学长,比赛结束了,照惯例我们要回体育馆进行总结的。”小干事尽职地解释。
“那是‘你们’,不是我。”毕聿回身,一字一句说,“我和施晶晶说得很明白,你问清那个条件,再来吧!”
“算了算了!”一旁z大的队长拉拉小干事的袖子,“他连练习都翘,何况是开会!”今天的球赛能打到不相上下的地步,全靠毕聿一个人撑着全局,人家傲慢也有资本。谁让他们弱呢?不过,即使哪天变强了,他们也决不会这样目中无人!
“可是……”小干事还是不死心。
“好啦,别再‘可是’个没完了……也不长点眼色,还妄想在z大混出明堂?”z大队长不客气地给了刚进社团没多久的学弟一个煎炒爆栗。
“唔……”小干事蹲下身抱着双膝,委屈地吞眼泪。
众人看罢万分无奈,又是摊手又是摇头。
这个城市栽种有许多硕大的法国梧桐,就在道路的两旁。秋季是一年之中除了夏天之外的另一个雨季,往往,叶子承受不住雨水三番两次的侵袭,纷纷扬扬飘落,倒在无意中点缀了磨光的石子小径。
毕聿戴着耳塞,边走边调mp3的播放目录,不晓得是不是下雨的关系,音质很差,时不时发出“滋滋啦啦”的噪音,尽管是细微的,也让追求完美的他郁闷非常。
嗯?
前方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躲进人群之中的覃七弦,围观者散了之后,她也离开篮球场,走得跟龟爬似的,在等人吗?谁?千万不要告诉他是他!
他低下头,为自己莫名的疑问而烦躁起来。
“我来找你。”她走到他跟前。
“你告诉她我的手臂脱臼了?”毕聿记得,方才施晶晶对宋熙端说的话中有提到。
覃七弦看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事实而已,有本事不要脱臼啊。”
“多事。”毕聿一点都不领情。
“没人把你当英雄,只觉得你是不折不扣的个人主义,自私自利,枉顾团队精神!”覃七弦摊摊双手,顺便把防雨外套的帽子揶回领子内侧。雨水时大时小,说不准一会儿还会不会再下,不过这会儿雨停了还围在脖子附近,粘粘的,很不舒服。“那又怎么样?”他把她的反问句原封不动还给她,“扭转形势的人是我。”
“扑——”覃七弦闻言,禁不住嗤笑。老天,他还真是活宝,活了二十多岁仍像个小孩似的争功?
“笑什么?”毕聿的眉头快要扭成麻花了。以前在国外居住,他讨厌被那群挖老妈私生活的记者一同揪出来,以后再无宁静,索性早早住进学校。西方的女子非常开化,尤其是体育院校。毕聿生性内向,从那时起就像被锁进了一道封闭的密室,对异性的感官麻木透顶——覃七弦是个例外中的例外,咋咋呼呼,没有一点东方淑女的气质,也不像西方美女火辣,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暴戾,看是看不出来,只能凭借直觉感受。不晓得她在自暴自弃什么,仅仅一味地放任自己,又不真让人越雷池半步,这和有一段日子的他很像,自我封闭。
“我笑什么不用告诉你吧!”覃七弦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还给我。”
“什么?”干吗找他索要东西?他们之间又没有瓜葛。
“你还敢问我‘什么’?”覃七弦眉毛一扬,“昨天,谁把我家全翻整了一遍,现在东西都找不到了!你让我怎么办?”
“什么东西?”他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
“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气呼呼地一叉腰,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不是你,还有谁碰过我桌子上的那些纸?这不是跟你开玩笑,识相的快点说,如果耽误了工作,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这种威胁都说得出口?拜托——
毕聿算是服了她烂到家的想象力,不假思索地推了她一把,径自朝前走去。可是,身后紧随的“扑通”一声,令他火大地转身大吼:“喂,你有完没完?”又不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动不动就玩昏倒的把戏也太逊了。
一次可以容忍,两次的话,忍无可忍!
只是……覃七弦趴在地上,双手前仆,肌肤与地面摩擦出两道长长的血痕,那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假状。
毕聿僵硬地看看自己的手掌,有用那么大的力吗?
覃七弦咬到了舌头,轻轻一吐,就是刺眼的血沫。看来,一定是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的缘故,她的身体竟虚弱到一碰就倒的地步!该死的,还有很多事没有弄好,怎么能说倒就倒?她倒了,谁都不会来扶她一把啊。想到愤恨之处,她瞪着他,狠狠地瞪着,顿时血管中仿佛有汩汩沸腾的液体在流窜,一下子,又获得了不小的动力。她用力一撑,总算凭借手肘的力量支起上半身,再一起,可惜双腿仍是酸软无力,膝盖重重地撞到地面,发出惨痛的哀号。
毕聿就站在她的对面,两人相距不超过三米,却僵持着,纹丝不动——不动,不是幸灾乐祸,相反,一种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