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尚让大军在长安城西的驻扎,长安城内的局势也变的愈加不稳定了,甚至是不少手中握有兵权的将领已经开始对长安留守张礼的命令阳奉阴违了起来,特别是其中一些尚让的老部下,虽然没能与城外的尚让所接触,但是内心却已经蠢蠢欲动了。
但在九月初的某天正午前,刚刚巡视完皇城防务的王腾前脚才迈出皇城的朱雀门,在炎热的太阳下还没能多喘息一口气,就被身后的一串急促马蹄声给惊动了,不禁面色微怒,在皇城之中,就算王腾这个统领都没敢随意乘马疾驰,一上午的巡视其实也不过是将太极宫和大明宫内的防务询问一遍罢了,可就是这个询问,在偌大的两座宫殿群中,王腾还是从卯时逗留至了午时,更重要的是全程步行。
刚准备上坐骑的王腾也停下了动作,转头一看,不禁心中有些不解,看着来人,王腾发现是自己的一个心腹,而且还是平日里做事比较稳重的那种,想到这里,王腾也不愤怒了,心中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然自己的心腹也不会这样子了。
见状,王腾也只好重新回身站在门洞下面躲避烈日,原本心中还有些烦闷,但是当他的心腹跳下坐骑冲到他身边之后,王腾的烦躁感顿时一扫而光。
“将军,陛下回来了,就在刚才,从北边的重玄门进入了大明宫!”心腹也顾不上去擦额头的汗珠,跳下马背直接冲到王腾身旁,甚至连行礼都忘到了脑后,径直附耳低声汇报:“跟着陛下回来的,除了林言还有李谠,听说那张家兄弟留在了渭河一带,很快也要绕路回城了!”
“带了多少人?回来多少兵马?”这个消息对于王腾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甚至还要严重许多,当即拉着心腹冲出了门洞,看看四周,沉声追问:“陛下见过你了吗?陛下有没有提到我?有没有问起近来城中的事情?”
“那倒没有!”面对一连串的追问,心腹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王腾,眨眨眼睛,低声说道:“不过来的时候,属下看到林言率领的亲卫队是朝着紫宸殿的方向而去,估计陛下也会回到紫宸殿!想必不久也就要召将军进宫了!”
“这,这,这怎么怎么突然?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王腾这下可彻底懵了,紫宸殿是什么地方王腾可明白的很,如果从重玄门进入,长途奔波的黄巢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紫宸殿休息,而且紫宸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的,可恰恰,王腾绝对就在这些人之中。
“先不要声张!反正现在也不是我当值的时间!”脑筋飞转之下,王腾立马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先一步找到林枫去商量相应的对策,而且王腾也认为,凭他自己那点能耐,恐怕很难当面应对黄巢。不止这些,王腾更顾虑的则是死对头张礼,因为张礼也绝对有进入紫宸殿的资格,而且,两人很可能会被黄巢同时召见。
随即,黄巢先将报信的心腹挥手打发掉,然后又伸手召来一名跟在身边的亲信,先是眼珠转动打量一番四周,随后沉声嘱咐道:“快去东市找枫爷的人,通知枫爷我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见到他!事关重大,必须马上!记住,一定要快!赶紧去!还在老地方!”
闻言,王腾的心腹也知道事情紧急,连忙点点头,也顾不上行礼告辞,转身就跑向自己的坐骑,跳上之后,也没理会正在皇城外,径直拍马疾驰,冲着东市的方向奔去了。
随后,王腾在朱雀门外来回踱步了一阵,摇头唏嘘几声,也赶忙跳上坐骑,朝着正南方向的朱雀大街疾驰一段距离,将跟随着的手下心腹吩咐嘱咐一番之后,转过大街东边的开化坊,找了一个角落,从马鞍上将随身携带的便装换上之后,进入崇义坊中,将马匹寄留在一家客栈,徒步向着平康里走去了。
午时未过,王腾和林枫再一次在平康里的那间乐坊相见了,同时抵达的还有黄巢的口谕,当王腾的心腹火急火燎的将口谕传递给王腾之后,同样刚刚抵达的林枫也明白了王腾这么着急要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事,忙冲着跟在身后的袁彪等人使个眼色,随后一言不发的向二楼走去了。
李晓枫径直跟着林枫的脚步上了二楼,而袁彪则是带着枫杀的兄弟们留在一楼以及数人分布在了乐坊外面。见状,王腾也冲着自己的几个心腹甩甩头,随后快步跟着上了二楼。
“王将军,你这皇城统领是怎么做的?这消息也太慢了吧?”到了房间之后,林枫头也没回的直接向王腾发起了质问,随后撇了撇嘴,心有不满的沉声说道:“早知道你手下的人是这么办事,我还不如让自己的兄弟去做呢!这下可好,没有任何动静,黄巢直接杀回了大明宫,恐怕人家已经吃过午饭了,而王将军你才将消息告诉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再迟一点,我就只需要从长安城百姓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了?”
“误会,误会!枫爷,这完全是误会!”王腾赶忙摆手否认,快步上前对此做出解释:“这次的事情,完全出乎意料!那皇上他,他做什么,也没有必要全部向我汇报啊!我也只不过是知道他之前在渭河一带停留,虽说要回城,但是也没想到他只带了亲卫就回城啊!”
“解释就不用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先想办法解决吧!”林枫微微皱了皱眉,虽然知道王腾并不敢骗自己,但依旧有些烦躁对方的做事方法,竟然在这种大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