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弩箭猛然扎在陈敬瑄众人背后的城楼上,木质箭杆的尾端依旧不停的由着惯性带动四下乱颤,发出阵阵的破空之声。
好在陈敬瑄的亲兵们之前有过亲身体会,在注意到城下的送信动作后,赶忙连拖带拽外加按脑袋的将陈敬瑄保护住了。随即,一名亲兵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弩箭,边扶着脑袋上歪掉的头盔,边快步跑过去将缠绕的布条解了下来。
陈敬瑄再一次当众被林枫趁着送信的机会偷袭,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一把夺过亲兵手中的白布,气呼呼的翻看一看,顿时跳脚大喊起来:“防御!!防御!!”
回应陈敬瑄的是一声声的破空呼啸声,伴随着刺耳的尖锐声越来越近,猛然间一颗黑黝黝的圆头炮箭从天而降落在了城头。
“轰。。”
“轰。。轰。。轰。。!”
顿时,城头上的哀嚎呼喊声响成一片,许多刚才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陈敬瑄这边的叛军士卒都被炸了个措手不及,甚至是有的倒霉鬼直接被炮箭命中身体。其中更是有一个,瞪着诧异的眼神,脑袋与炮箭前段的圆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巨大的冲击力之下,犹如一颗突然间被撞的粉碎的西瓜,“碎屑乱飞”,甚至由于事出突然,没有了脑袋的躯体依旧在下意识的摆动手臂,就连下身的腿脚都依然在挪动。
“啊!!”看着这恐怖的一幕血淋淋的发生在眼前,许多士兵顿时扔掉了手中的家伙,张开手臂,或是抱着脑袋,或是双臂微垂不停颤抖,口中爆发出一波胜过一波的嘶喊声。
无头尸体并没有在瞬间倒下,而是随着断裂口处pēn_shè出的一股高扬近一米高的鲜血,竟然挪动脚步,转过了身子,正对上了一旁距离自己最近的同伴。
“啊!!!”那位也不知道祖上哪一辈做缺德事多了的叛军,顿时被吓的脸色苍白,额头在瞬间浮上豆大的汗粒,惊慌之中,面对尸体依旧没有垂下的手臂,竟然慌不择路的冲着身侧的垛口钻了出去,似乎是宁愿身死,都不愿意再与这“丧尸”站在一起,倒霉的叛军毫不犹豫的钻出垛口,朝着城下一头栽了下去。
紧随着,一名附近督战的将军猛然上前,举起手中横刀,毫不犹豫的朝着依旧没有死透的“丧尸”挥了下去,随即,上前一脚将其踹翻。直至如此,“丧尸”才不甘心的摔倒在地,四肢抽搐两下之后,终于不再有任何动弹。
其他遭到轰炸的地方虽然没有这么血腥,但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下,炮箭爆炸之后的波及还是很严重的,猛然间的一轮偷袭,至少造成了叛军三四百人的伤亡。而更重要的则是接下来的进攻,因为刚才的突袭已经彻底将叛军的防守节奏打乱,所以在城下前后两排弩炮的交错发射下,城上的叛军始终是一步跟不上一步,始终被牵着鼻子挨揍。
直到一刻钟之后,城下的每一辆弩车都发射了至少二十枚炮箭,城上的叛军才堪堪将防守稳住,但是有了上千枚炮箭的肆虐,城上叛军的惨况也可想而知。
几乎没走一步,都会踩在一枚散落在甬道上的铁蒺藜,最多只需要三步,就能看到伤亡士卒的断肢残骸,大到一整条的胳膊或者腿,小的起码也是断指或者碎肉,腥臭的血腥中,夹杂着烧焦的肉“香”味。身体迸发出的鲜血,毫无规则的四下撒落,甬道上,城墙上,甚至是垛口的石块上,鲜红的,暗红色的,温度过高而导致提前变成黑红色的,将一副刚刚“绘制”完成的人间地狱图呈现在了这狭窄的城头之上。
就连陈敬瑄,也在刚才的慌乱中被四处乱飞的铁蒺藜在身上划出两道口子,甚至还有一根铁蒺藜深深的扎进了前胸。如果不是战甲内侧还有上好的犀牛皮软铠,胸前的这根铁蒺藜恐怕也得让陈敬瑄静养一阵子了。
“这个小人!这个阴人!这个损人!!”等着城上承受的进攻逐渐减弱,陈敬瑄这才在亲兵的保护下,找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带,喘气粗气咒骂了起来:“竟然用这种卑鄙的办法偷袭老子!简直是无耻!!”
不过骂归骂,那也只是为了在口头上解气罢了,陈敬瑄也知道,兵不厌诈,不管是何种偷袭手段,只要能赢了才是王道。而且,陈敬瑄的内心也明白的很,林枫的突然进攻根本算不上偷袭,因为那封信上写了明明白白的四个字:“开战,接招。”
陈敬瑄非常明白,要怪只能怪自己,怪己方一直以来都是被枫家军牵着鼻子走,枫家军怎么拽,他们就跟着怎么走。如同己方是一件枫家军手中随意摆弄的物品一般,想怎么摆就怎么摆,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看着城头的防御渐渐组织了起来,林枫也知道再打下去的意义也不大了,于是就传令弩车,换成木杆弩箭,集中火力打击城头的叛军。
之所以更换箭矢种类,是因为炮箭的造价太过于昂贵,而且制作炮箭的材料紧缺,不仅需要火药和大量的铁蒺藜做为主要原料,就连炮箭的外表,也是需要耗费大量的铁,而林枫也很有自知之明,深信自己还没能力在当地修建一座冶铁工厂。
至于木杆弩箭,相对来说就太廉价了,制作一根木杆弩箭,六七成的原料都是木材,而这周围,随便找一片林子,恐怕就能制出成千上万的箭杆,而精钢所制的三棱箭头,相比炮箭来说,不管是耗费材料还是制作流程都要简易很多。
当弩车全部换成木杆弩箭之后,弩弦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