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撑着额头,痛感袭来,毫无招架之力。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沁出,很快,顺着脸颊滚落,余安安看着他痛,急得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办,怎么办?
按摩,对,按摩,小风头痛的时候,她就帮他按摩。
余安安急忙坐在他身边,抓过他的胳膊,把他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我给你按按。”
微凉的手捧起他的脸,指尖抵在太阳穴处,用力按着,虽然不能起到止痛效果,但以外力抗击头痛感,还是有效果的。
江离紧锁着眉头,咬牙硬抗着,疼成这样,愣是一声没吭。
这一点,应该是人性亦或是骨子里的特性。
小风被狼咬伤,那么疼,疼得身子都打着颤,却也没吭一声。
江离疼得大汗淋漓,也不吭一声。
越是这样,余安安越心疼,越心疼,越难受。
“疼就吭一声,你别忍着。”
“没事。”
没事俩字,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疼成这样,依旧坚持。
余安安急得双眼通红,“江离,我给你按按,一会就好了,吃了药,一会就不痛了,你忍忍,再忍忍……”
她说着,已成哭腔,颤抖的声音,透出她的急迫和心疼。
江离紧抿着唇瓣,咬牙硬是抗着,疼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尤为明显。
余安安使出全身的力气,都专注于指尖上,她要用力帮他按,这样就不痛了,对,一定会好起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小风头痛,江离也会头痛。
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样毁灭性的痛苦,太残忍了。
“小风,小风,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会好的。”
她跪坐在他身边,目光所及之处,大汗淋漓,她贴着他脸颊上的掌心,也湿了一片。
“小风,你跟我说说话,别睡过去。”她怕他像以前那样,疼得晕过去。
“不睡,睡不着。”他说。
“这样是不是不舒服,你到床上躺着,在沙发上窝着不舒服。”
她急忙起身,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江离疼得周身无力,被她扯着欠了欠身,又跌在沙发上。
余安安看出,他肯定是起不来,跑进卧室,从柜子里抱起小风以前打地铺的被子,铺在沙发边上。
“躺下,躺下能舒服点。”
余安安把他拽到被子上,江离坐下后,身子直接向后倒去,余安安急忙接住他,让他躺在她腿上。
“你躺着,我给你按按,能缓解的,药效一会就能出来,你忍一忍,忍一忍。”
她一边说,一边给他按摩。
余安安感觉,心疼得像是被人捏碎了似的,连他忘了她,都没这样疼过。
“我给你讲我们在领安山的事。”
余安安一边帮他按摩,一边讲着领安山的事,从她第一次碰到他,他黑漆马虎,又脏又乱,跟个小野人似的,不说话,闷不吭声,一路跟着她。
“我那时,那么闷?”听到这里,江离缓缓开口,但声音,还是透着压抑的痛苦。
“恩,可闷了,整个领安山出来,你说过的话,十句都没超过,还是我逼着你说的。”
“你没嫌我?”疼痛使他闷哼一声。
“嫌啊,也不是嫌,主要是你当时的样子挺吓人的,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身破布衣衫,破的都成布条条了,后来感觉到你对我没有敌意,也不攻击我,我就勉强给你吃的,那是我唯一半袋泡面,深山老林,杳无人烟,知道半袋方便面多珍贵吗。后来你就跟着我,你力气又大,能抓蛇,打猛兽,能觅食,是个非常好的同行伙伴。”
江离没说话,余安安继续给他讲。
讲到他跟熊对战,她洋洋得意地说,要不是她急中生智以火攻击,他早死在熊爪之下。
又讲到他们遇到蛇,雨天特别冷,两个人躲在帐篷里取暖,说到要断了粮,只有一点干巴肉勉强挺了两天……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江离听到她讲到哪个阶段,余安安发现,江离一点反映也没有。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江离,江离?”
不会是晕过去吧,她心下一惊,推着他,“江离,江离?”
她叫着,然后发觉,他额头上的汗少了,然后倾身,凑近他,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她提着的心,终于归位。
他是睡着了。
不是晕过去,应该没那么疼了,她长抒一口气,身子如脱力般瘫软的靠在沙发上,眼泪再一次湿了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却因为他,一次又一次。
小风对她的人生影响非同一般,她太在意他。
拽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余安安靠着沙发,抹了把脸上的泪,牛牛在旁边看着她,她伸手摸了摸牛牛的脑袋,然后牛牛乖巧的趴在她旁边。
余安安看着江离,又看向牛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