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天晚上聂谨言与贫道仁兄都说了什么,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在以后的行程里,靖王爷虽然看聂谨言仍不顺哏,但好在没有过多难为,而贫道仁兄与聂谨言更是相敬如冰、只字未有。
面对那对父子俩儿,一张一驰的态度,温小婉越发有些糊涂了。
某天晚上,她正一边坏心眼地摁着聂谨言胸口的突起一边追着他问,到底是说了什么,让人家对他‘又爱又恨’的。
聂谨言微皱着眉头,任由温小婉在他身上干坏事,只是抬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说的对,这世间没有长久的伙伴,只有长久的利益。”
温小婉囧了一下,这确实是她开导聂谨言的话。
太后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主子、好靠山,聂谨言的权势一天天的增长,太后也是百般防着他的,而聂谨言一直念着他初入宫时的艰难之际,太后对他的知遇之恩。
太后即使背后弄些小动作陷害他,他也大部分也都是能忍就忍了。
温小婉对这一点很是看不过去,太后若真是把聂谨言当成自己人,明知道聂谨言心里惦念的是什么,为何从不帮忙提起一句两句呢。
先帝谥号为‘武’,古往今来,敢用这个谥号的,大多在位时,行政铁血,擅武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先帝在位期间,绝对对得起他死后这个谥号,行事爆烈果断、不留退路,尤其是到晚年,更是老迈糊涂。着实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
新帝登基之后,为彰显仁孝,但凡刑部觉得不妥的案子,只要有人上表,新帝都差人细细调査,那一段时间,翻了不少案呢。
要是太后有这个心,聂家的案子不至于拖到现在
这些许十年下来,新帝都登基三年了,聂家的案子却一直没有被任何人提起,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消息,这算什么意思?
太后该不会是等着他自己的儿子篡位后,再把聂家的冤案帮着平反吧!
我的佛,别是等着‘飞鸟尽、良弓藏’,就是好的了。
再说了,篡位上去的,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名头,都得朝里朝外好生清洗一遍呢,哪还有心思,平什么前朝的冤案。
在温小婉觉得,这就是太后母子两个,欺负老实人、骗傻子玩呢。
聂谨言绝对不是老实人,更不是傻子。他心里早生了不满,只不过是能隐忍又颇重规矩罢了。
古时候的读书人讲究一个忠臣不侍二主,喜欢做顶真的事,死到临头也要节气冲天。
按温小婉的理解,就是死倔死倔地倔成死鬼——聂谨言他爹就是这一领域里的代表人物了。
温小婉不想聂谨言受了这方面的遗传和影响,时而吹些枕边风。
与聂谨言不同,温小婉却不是能忍之人。她一般都主动出击,以攻见长,不擅于守的。
要不她也不会在初入小说时,觉得情况不利自己后,立刻拎着擀面杖冲向聂谨言啊。
“咱们这次回去,情况又要复杂了些许,你要更加小心,”温小婉胡乱动着的手脚,慢慢停了下来,头偏到聂谨言的胸口,“人家盼着和你白头到老呢。”
聂谨言心头一热,翻身把贴着他的温小婉压在身下,细致地吻着温小婉俏丽的面孔。
若说这世间,还有谁希望他可以永远好好活下去,怕是只有温小婉一个人了,连着他自己,都没有温小婉心中盼着他好的那股子愿望更强烈。
回京的路,越走越顺,眼见着都能望到京都大门了,大军忽然停了下来。
偎在聂谨言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温小婉,感觉着马车忽归于平静,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天子脚下,塘州栈道的事还会重演?
说到塘州栈道遇刺之事,温小婉是问过靖王爷的,靖王爷一脸气愤,从上骂到下,就是没有骂出来到底是谁指使的,这群刺客背后的黑手是谁?
温小婉估计着只对衣样子感兴趣的靖王爷怕也不知道那么清楚,而她那位贫道兄长就是在塘州栈道的事发生后,迅速从钟南山赶到靖王爷身边支援的。
温小婉问过聂谨言,聂谨言的表情很苦大仇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说:“积疴甚深,早晚会破
的。”
温小婉从这句话里,大体猜到了幕后是谁了,又有了他们两伙相见的第一天晚上,那位贫道兄长与聂谨言支开她的谈话,这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了。
聂谨言紧了紧抱着温小婉的手,瞧着温小婉一脸懵懂又惺忪的样子,忍不住心疼道:“再睡一会儿,什么事也没发生,咱们前军先到,昨夜八百里加急军报,说顺王爷和薄将军带着的大军,也快要到这一处了,既是打了胜仗,当然要兵合一处,全军共进京城,才显得大军声势威煊。”
原来是这样,温小婉又缓缓闭上眼睛,只是再难睡着。
她闭着哏睛,摸到聂谨言的手,紧紧拉着食指和中指,握在手心里。
她有很多话想与聂谨言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思想来去不知怎的,竟提起了,“我给你做的那件农服呢?”
他们出事的那次,温小婉从聂谨言身上撕下来的,不是那件。
“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知道打仗会遇到危险,没舍得穿。”真的是最安全的地方,慎刑司里呈宫规法定的那间屋子的暗隔里。
离开皇宫的那天,聂谨言是打算把那身衣服随身带着的,后又想这一路颠簸,不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又不舍得了,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