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开武抑制住蹦跳的神经,心里很害怕,浑身抖个不停。坐在面前的熊远举犹如一个巨人,冷森森的眼睛让人恐怖,胡子下面露出抿成一条缝的大嘴,不大的眼睛布满杀气。这个人对自己有再造之恩,就是他让自己去死,自己也无二话。
“我想自己剁去自己的手指,老板。”
熊远举思忖片刻,没说话,背过身去:
“去吧。”
申开武虽然随团伙打仗冲锋陷阵生死不惧,但真要自残一根手指,还真有点犹豫。
他不敢指望老板会宽恕他,但听到熊远举让他离开的话后却多少有点失落,他知道熊远举同意了他的请求。谢过老板,他转身退出去,他知道不自残一根手指是不行了,回到英格兰楼下的一间包房,抓起桌子上的一瓶酒一口气喝掉大半,眼睛立刻红了,也朦胧了,摇摇晃晃出去找了把菜刀回来,咬紧牙关挥刀便向自己的小拇指砍去。
“咔嚓”一声,一股血线飞溅,断脆的声响很大,一阵剧痛穿心而过!
酒壮恶人胆。申开武原以为这一刀下去,手指便不再属于他了,不料声音虽大,可雷声大雨点小,醉眼朦胧的他下意识地睁眼去看,举到眼前的左手完好无损,可血却像穿箭一样喷溅不止,再一看,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原来小拇指尖仅指甲部分被砍掉了,其他还长在自己手上。
比起昨晚上的英雄气概,不知是少了看客还是酒精心理作怪,反正这一切不但没有达到“规矩”的要求,他自己也没想到,疼痛却使他一阵阵晕眩,昏厥在包房内的沙发上……
这种“大虎”的虎劲是杀别人行,杀自己难。刀下的狠,动静也很大,效果不佳。
申开武满嘴喷着酒气再次睁开眼,轻轻一动,剧痛几乎又使他昏迷。
他知道这样是肯定过不了关的,也不知道老板走没走,自己却已经没有胆量再挥刀砍自己手指第二次,承受不住那种缺乏足够勇气的自残行为。怎么办?他一边紧紧地捏着流血的手指,一边紧张地想着主意。
砍,没有信心;不砍,肯定不行,那怎么办?
有趣的是,就在申开武感到左右为难准备逃之夭夭时,他的心里仍念念不忘的是一个女人,还是张秀丽。为了她,他砍了自已大腿一刀,又不得不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虽然没得到她,但他不后悔,大有宁可花下死,作鬼也fēng_liú的贼胆——
这个中等个,黑脸膛,有结实身材,粗壮四肢的汉子,是一个不讨女人喜欢的男人,但他偏偏喜欢女人,越是得不到越喜欢!
他已经决心逃离英格兰夜总会,离开这帮人,虽然他知道脱离组织一旦被抓住必将遭受“规矩”更严厉的惩罚,可眼下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是打一棒子躲一躲,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唯一心有不甘放不下的就是那个张秀丽!
当熊远举得知申开武逃跑的消息后,吃惊之后是更大的恼怒,他大声喝斥肖尼:
“跑了?跑哪去啦?”
“不知道。”
熊远举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远处马家溪畔的体育场,极力抑制着心中的气愤。
他是个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如果就让申开武就这么轻松地脱离了组织,逃避了惩罚,那么“规矩”的威力何在?他熊远举的面子又往哪放?这么大的集团一旦有人再触犯“规矩”也效仿申开武也一逃了之,“熊氏王国”岂不是一盘散沙!
他猛地转过身,吩咐肖尼:
“你立即和大红带人出去给我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申开武给我抓回来!”
“是!”
一听老板动了肝火,肖尼和手下的弟兄们哪里敢怠慢,立刻放下手里的生意不做,分乘数辆车就在帝都的大街小巷发了疯似的找起来,三纵五横,一双双眼睛透过车窗像艾克思光一样在行人游客中睃巡。
也有人直奔申开武以前常去的香岛几个朋友那里,只差没把整个帝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但一起到傍晚,几路人马均一无所获。黑巴出溜的“大虎”带着腿上和手上的伤好象被蒸发掉了一样……
说来让人难以置信,就在肖尼、肖尼向熊远举汇报没有抓到申开武之时,一个电话突然从英格兰那边打到了香格里拉20层熊远举的办公室。熊远举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嗯嗯”两声,放下电话,一句话没说,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
申开武在神秘消失了一天之后,又回到了夜总会!
肖尼试探地问:“老板……”
熊远举:“你们马上去英格兰,申开武回来了。”
肖尼、肖尼一惊:“回来了?那……”
熊远举铁青着脸,证据不容置疑,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他自己断没断手指,‘规矩’必须执行,由你们两个亲自去办,决不含糊!这样的人不办,岂能服众?公司还怎么办下去?谁还听我们的?道上的人又怎么看我熊远举?我宁可不要申开武,也不能让他乱了章法,坏了一锅汤!你们去吧,完事拿他的手指回来见我。”
“是,老板!”
二人点头,转身离去。
在车上,肖尼、肖尼还在商量怎么办。毕竟都是跟着老板刀口舔血一直打打杀杀过来的弟兄,商量的结果是,无论如何老板的命令不能违,手也不能软,否则,让熊远举知道了他们两个去执行的人打了折扣,那么倒霉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车到英格兰夜总会,他们下车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