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意地挑挑眉,“先交好,再示威,她是在警告逐阳,向我们示意,不能将逐阳放在杭州。”
刘若谦目瞪口呆,“傅小子怎么这么多小诡计小心思小把戏!”这些商场打滚的人真是麻烦,做什么事情都要弯弯绕,就不能爽直点么!
刘若筠无奈地看着她那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爹交待要她领着这位不务正业的兄长理事,让他多熟悉熟悉,过得两年,生意就全交给他们兄妹打理。只是这兄长闲云野鹤惯了,对生意竟是不感兴趣,也对这里面的勾心斗角厌烦至极。
再无奈再叹气,也得好好指点他,省得日后给人家算计了去。她起饪戳丝矗示意护卫退出院外,好生看着不让人接近,才关上门给刘若谦解说,“驿帮一向在北方发展,与官府关系十分密切,尤其是关于到马匹供应,和军队里的将军们交好不说,在朝中,却是与长孙大人有些关联。”
她说到这里,看了刘若谦一眼,顿了顿,才字斟句酌地往下说,“长孙大人是三朝元老,你也明白,朝中有人好办事,驿帮在暗中靠着他,朝中大多官员是他的门生,自然心知肚明地不会与驿帮过多为难,给此方便,这就是我们驿帮历年不衰的主要原因。”
剩下的,她就不再多言。她这个大哥再没有经商天分,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稍想一想,也是能够明白的。贝家向来是安分经商,与官府的关系不算太密,不过是平日里也勤加打点,保得安生便于营商而已。哪里像他们驿帮,不与官府打交道都不可能,谁叫他们本来就是做着官府生意起家的。
傅岩逍很小心地将针对范围局限在江南一带,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离京城也远,选得非常巧妙,长孙无忌的势力再大,对江南的控制也不会那么强,不过是安插几个亲信。度也掌握得很好,没有妄想封杀,大肆打击,只是若有若无地为难拖延——看起来更像是敲打一下而非宣战。
刘若谦定了定神,他再不喜这种生活,但并不是笨蛋,人情世故这方面也算是老到。犹豫着开口“如果将逐阳调离,他恐怕会难过吧。”
刘若筠点了点头。又不带丝毫感情,“大局为重。”
刘若谦默默地接受了这一结局。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接手家业的原因,比起闲散一人江湖上快意恩仇,这种需要半遮半掩且退且进连消带打拉锯谈判的事情,太过于折磨人。做事不能痛快做,要左右衡量瞻前顾后平衡各方关系各种或明或暗的利益,为了发展,而生生磨了意气,屈了心志。现在,将逐阳从杭州调离,避免因一人而失天下,妹妹的做法,他虽不能全盘认同,但也没有立场阻止,她又何曾能够避开这结局。
刘家属意霍逐阳,一方面是考量家业接替,能够让刘若筠即使出嫁,也算是刘家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留住霍逐阳,加强关联保证忠心。
在这里面,什么两情相悦两心相属,不过是在大前提既定的情况下,心中有愧地希望这两人之间,真的能够培养起感情来。但真的会是没有感情,就愿意轻易放过么?
霍逐阳确实很憋气窝火,费尽心思利用手上的关系网去疏通,多少能猜得到是来自贝家的阻击,尚未来得及准备反击,刘若谦兄妹倒是先一步到了杭州。随后,刘氏兄妹接手江南驿帮所有事务,让他回太原坐镇北方援助南方。
这种局面并没有很快就得以改善。刘若筠快刀斩乱麻,虽然傅岩逍不太到商号理事了,刘大小姐也不好张扬得跑人家府里去寻人。但是,只要有心,总归是能遇到的不是么?
四月中旬的江南,正是春光明媚,万物焕绿,举目望去,皆是一片嫩绿。冬日里枯黄的草地,现在换了新颜,一水的嫩,惹人心喜。垂柳新芽娇嫩扶水,春日暖风微一吹过,枝条轻摆,扶风拂水,搅乱一池春水,波心荡漾。
“哎,哎,妍儿,不要爬那么高,小心跌着。”贝凝嫣难得地不顾大家闺秀的仪态,放声唤着自家那个越来越调皮的女儿。抬眼一望,封崖这小子趁着还没点到名,赶紧往上。“还有,封崖,不可以再往上去了!”
妍儿往上看看正噌噌往上爬的崖哥哥,又瞄了瞄满是担忧和带了怒气的娘亲,封阿姨最近很忙,今天都没有陪着出来,所以崖哥哥好自由啊。嗯,阿爹过来了,娘亲又只顾着和阿爹说话了,有阿爹在,就不怕啦!妍儿眼睛一转,偷偷摸摸地又往上爬,刚抓住上面更高的树支,双手用力攀住,小腿一蹬,就要更上一层楼。
殊不知贝凝嫣虽然和傅岩逍说着话,对这宝贝女儿却也不敢轻忽,乍一见她还不听话,卯足劲往上爬,气得脑门都疼了,大喝一声,“妍儿!”
妍儿被吓得一激灵,手上一软,在众人的惊呼声直往下跌。
“妍儿!”这一声喊和之前那声怒喝完全不一样,满都是惊惧。贝凝嫣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往树下奔去。
妍儿爬到的地方,离地不过大概三米,饶是身手好如仇岩,都没有来得及接住,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小小的身子跌在地上。
封崖很快就煞白着小脸哧溜一声从树上滑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妍儿软软的身子,轻声唤着,“妍儿,妍儿。哪里摔痛了?”
妍儿皱着眉,倔强地摇摇头,“不痛的。”
凝嫣很快就赶到,抱起女儿仔细地察看,“妍儿,告诉娘哪里痛痛?”
傅岩逍也是半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