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大雨敲打树叶发出的噗噗声,夜显得更加寂静了,杜舞站在窗边,出神地看着院中那株屯灵木,雨水顺着屯灵木厚阔的叶子不断往下滴。
相同的城坊,相同的院子,同样的窗前,同一株灵木,一切依旧,不同的却是心境。
杜舞当年击败鬼王烈进驻星斗城,夺得星辰洲半壁江山,第一次住进这座院落,正意气风发,院子这株灵木几近枯死,逆灵脉重新扭转为正灵脉后,这株枯灵木才再次萌发。
现在,沐浴在雨中的这株屯灵木生机勃勃,亭亭如盖,而窗前凝立的杜舞却没有了风发的意气,眉间英气尽敛。
当日在坦尾城杜舞没有听取刘庸和侯信的意见,也没有完全接照赵盖的意思,她率领崇明军主力退往星斗城,沿途收拢聚集各城坊的守军,兵力从十二万增加到十六万。杜舞舍不得辛苦打下来的星辰洲,她不甘心就此退回崇明洲,但面对强势的楚军她又没有把握战胜,所以她选择折衷的方式,收缩战线,聚拢优势兵力,再向崇明洲求援,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板回来,把楚军给消灭掉。
费尽周折,经历半个月的时间,杜舞终于有惊无险地将主力大军给撤回了星斗城,但孙谋三万大军全军覆没让她有点后悔了,再加上袁实战死的消息传来更是让她有点消沉,至此,侯信手下的四大金刚尽折,这对崇明军的打击可谓是沉重。
“或许我应该听大策卿的!”杜舞心道,不过很快又自己摇了摇头:“当时楚军的兵力比我方要多,孤注一掷地决战实在没有把握,我现在这种做法才是最稳妥的!”
杜舞说服了自己,微蹙着的眉毛舒展开来,恢复了英气勃勃的样子,心想:“等两位大哥的援兵一到,我崇明军就占压倒x"/>的优势,g"/>本不用再怕楚军,有最强的黄金战将侯信,还怕战胜不了楚军。哼,楚峻,你等着,我杜舞还没有输!”
院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冒着大雨匆匆走进来,稍倾便来到屋外拍响了门。
杜舞眉头一皱,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股不安,都已经过了子时,下边的人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绝对不会拍响自己的门。
杜舞打开门,这名亲卫女修面色凝重地行礼道:“g"/>主殿下,侯老将军请殿下火速前往议事殿,有要事相商!”
杜舞面色一变,迅速披上铠甲迈出房门步入大雨中,叶重也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像影子般跟在杜舞身后,身体四周形成一层无形的气墙替杜舞挡去大雨。
杜舞匆匆来到议事殿,一眼扫去,发觉所有高层都到了,人人神情肃穆,甚至还有惊惧,不禁心中打了个突,快步走到主位上坐下,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侯老,发生什么事了?”
侯信面色肃穆无比,沉声道:“殿下,大事不妙了!”
连一向沉稳如石佛的侯信都说大事不妙,可见真的是极不妙了,杜舞的心迅速地往下沉去。
“两位王子殿下的大军在界河遇上了无仙风,几乎全军覆没,两位王子下落不明!”
侯信此言一出,尤如晴天一记霹雳,杜舞只觉两耳嗡的一声,头脑一片空白,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差点就向后翻倒,旁边的侯信和刘庸手急眼快地扶住。
杜舞却猛地站起来,本来俏丽的脸有点扭曲,厉声喝道:“怎么可能,界河怎么可能出现无仙风,侯信,你敢愚弄本g"/>!”
杜舞声色俱厉,嗓音却有点颤抖,她心里明白没人敢如此开玩笑,但她心里却多么希望侯信的老脸菊花绽放地笑着告诉自己,这确实是一个玩笑,又或者自己现在在发梦。
侯信没有在意杜舞的失态,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如此失态过。
“g"/>主殿下,消息确实没错,两位王子殿下的运兵船队在界河上遇上了无仙风,暴全军覆没了!”刘庸暗叹一口气。
杜舞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声音艰涩地问:“怎么得来的消息?”
“运兵船上幸存的人亲口述说的!”刘庸答道:“有三艏运兵船没有沉没,船上有七千余崇明军幸存,不过风暴平息久,楚峻和桃妃飞便带着五万御东旗出现,将他们全部给俘虏了!”
听到“楚峻”两个字,在场所有人都浑身一震,杜舞面色微白,冷道:“楚军怎么可能这么巧出现在哪里?莫不是对方故意散播谣言动摇我们军心!”
此言一出,杜舞便觉得多余了,以刘庸和在场众人的心思,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改口道:“把传信的人带上来!”
刘庸一挥手,马上就六名崇明军被带了进来,个个神色惊惶疲倦,对着杜舞单膝跪地行礼。
杜舞扫了六人一眼,冷喝道:“你们是哪支队伍的?”
六人纷纷报出了自己所在的队伍的番号,毫无疑问,这六人都是崇明军,而已都不是普通的战兵,其中一位还是玄武军的黑铁战将。
“说,到底怎么回事?”杜舞的心沉到谷底。
六人便七嘴八舌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在场其他人虽然都听过一遍,但再次听闻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场风暴,二十万大军就这样没了。
杜舞面如死灰,她退回星斗城最大的凭恃便是崇明洲的支援,现在两位兄长的二十万援军尽数葬送在界河,后援断绝,难道老天这是要灭我杜舞吗?
六名崇明军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上。
杜舞瞳孔没有半点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