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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梦,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没有白色,没有红色,没有其他色彩,只有永无止境的黑。一个人,她在跑,在叫,同时...也在哭。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个人其实是自己。忽然,一声温柔的召唤从远处飘来。是谁,在叫她?

“秦芮,醒一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再一次从疲惫中醒来,秦芮恢复视线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仍旧是满脸焦急的季悦枫。她愣愣的注视着前方,仿佛还陷在刚才的梦魇中没有出来。只是身上的重量和气息提醒了自己,这里是现实,她还活着,还能和这个女人呼吸同一片空气,相拥入眠。

“我没事,今天是第几天?”秦芮抚着额头问道,摸到的却是一层已经冷透的汗水。“什么第几天?”季悦枫显然没有明白秦芮的意思,她疑惑的反问道。“呵呵,什么第几天?我在问你这是我戒毒的第几天,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季悦枫没想到秦芮会忽然朝自己喊,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她心疼的用手摸着,替她擦去脸颊旁边的汗水。“秦芮,再撑一下就好了。董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只要撑过这几天最难熬的时候就可以了。”

“再撑几天?季悦枫,你敢不敢告诉我该怎么撑过这几天?”秦芮轻笑着问,只是那许久未曾露出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嘲讽。

“秦芮,别害怕,随着戒毒的时间越来越长,你毒发的频率也会慢慢减少。有我在你身边,马上就会过去的。”

“够了!季悦枫!我不需要你说这些大话,什么你会陪着我,会帮我分担痛苦!到头来,你也只不过是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任由我自己一个人去难受而已!我不需要你再陪着我,更不想看见你!就算是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挺过去!”

秦芮说完,伸手把季悦枫推到一边,其间不小心碰到她锁骨上的伤,引得后者倒吸一口冷气,只能无力的躺回床上。视线落在秦芮对着自己的后背,季悦枫摇头叹息着,缓缓走下床把棉被盖在她身上,便出了房间。

如果她在此时回头,也许就能看见秦芮通红的眼眶和其中强忍着的泪水。

没有季悦枫陪伴的日子过得异常缓慢,秦芮就这样望着房顶发呆,直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房间的门才又一次被打开。看到来人,秦芮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忽然严肃起来。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季牧染。

即使在这段期间两个人有很多时候可以看到对方,但像这样只有两个人独处,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却是真正的第一次。出于礼貌,秦芮从床上坐起来,朝季牧染点了点头。那只撑在床上的手,青筋暴起,几乎就只剩下一层皮。

“最近感觉怎么样?”两个人对视片刻,季牧染才开口问道。她深褐色的双眸在秦芮憔悴的面容上来回打量,却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感觉。“好多了,谢谢季小姐。”虽然知道季牧染过来这里不可能只是问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么简单,秦芮却依然若有其事的回道。如果是不知道她们关系的人,还真的会以为是姐姐在关心妹媳。

“今天她回去自己的房间之后,就一直没再出来过。直到刚刚,她才出来让佣人买了一些食材,说想要亲自给你做一些汤补补身体。”即使季牧染没有点破,秦芮却也猜到了对方口中的那个她是指季悦枫。

心口,在听完这些话之后猛的缩紧,一下下的抽疼。秦芮没想到季悦枫会在被自己那样对待之后还想给她做汤,明明身上还有伤,也有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好好照顾自己呢?

今天早上,秦芮之所以会对季悦枫那样说,完全是一场她自导自演的戏。其目地,就是想让季悦枫远离现在的自己。关于昨天晚上的事,秦芮并不是没有印象。相反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就像照片一样悬挂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肯撤去。

她记得自己跪在地上求季悦枫给自己药,也记得对方从自己毒发一直到晕睡过去,都紧紧的抱着她,更记得自己像是一只疯狗一样咬伤了季悦枫。就连现在回想起来,嘴里似乎还能尝到那股腥腻的味道。

即使她们谁都没说,可身为彼此最为亲近的人,秦芮知道季悦枫很累,也撑得很辛苦。自己究竟受了多少天的折磨,她就陪了自己多少天。有些时候,在她入睡之后,那个女人都会因为睡不着而去外面抽烟,一抽,就是好几个小时。

看到季悦枫这样,秦芮真的很心疼。所以,为了让她可以好好休息,才会使出今早那样的方法逼迫她离开。却没想到自己已经那样说她,那个笨蛋女人竟然还要这样照顾自己。秦芮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季悦枫,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这么爱自己。

“秦芮,你的想法,我多少能猜到一些。今天我会过来,只是想告诉你,季家的女人从来都不会轻易服输。我是这样,她,也不会比我好多少。我可以成全你们两个,但并不代表我会放弃她。我因为错过而失去她,如果有一天你敢伤害她,就不仅仅会是错过那么简单。”

季牧染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秦芮出声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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