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近得可以听见叠在一处起伏的心跳,可这咫尺的空隙仿佛一道鸿沟,只要一纵身就能坠入鸿沟下的一片汪洋.......
池中热腾腾的水汽蒸蒸弥漫上来,她双目明亮地凝望着他,脸竟比新剖开的瓜瓤还要艳红,眼里也似漫上一阵舒舒的雾汽雨意,迅速迷乱成捉摸不定的缥缈......
回味着属于她的余馨,他脑中的一条弦绷得愈来愈紧。
——
“贵主,”婢娥走来禀道,“半刻钟前,右相已经入舱,预备带玉鸾走。”
长公主只是笑,命身旁的人剪烛添香。问:“有没有人瞧见?”
那婢娥摇头:“没有。舱中都是右相大人的人。右相大人提前支开了周围的船只,方圆都设了戒备,还有乌衣卫,万无一失。”
“翠茵呢?”长公主又问。
婢娥回答:“高婉侍已经过去了。”
“本宫晓得了。”
......
——
啪得一声,玉带已经被抛入池中,浮沉了几下,降至池底。
眼前那可人儿的笑容愈发妩媚。“灏.......”“灏......”“灏.......”“灏.......”声声软语引他入魔障,他眼中冷凝的霜花乍裂,迸珠溅玉,琤——脑中紧绷的弦断.......
双手颤抖着,意识无法自控,只知道是他躲不过的情劫,其他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只剩下死在牡丹花下的意念.......
猝不及防低呼了一声,眼前一团缭乱,她双脚忽然悬空,天旋地转地倚在了屏风,被他急骤的吻压得透不过气。
长公主见那婢娥仍不退下,又问:“还有什么事?”
怕长公主发怒,她战战兢兢地,踌躇着不知如何禀告。
“说!到底还有什么事?”
她忙跪下道:“刚刚接到府中的消息,说公子不听劝阻,不知怎的,就躲过了监视的乌衣卫赶来了,现在,人已经登舟了。”
长公主面迹浮起一阵铁青.......
——
“灏.......”“灏.......”呼唤一声比一声急促,她像一条蛇一样缠住他的脖子,灵巧地撬开他紧闭的牙关。
自她喉中逸出了一阵阵清脆的笑声,可每每引他入胜的时候她偏偏又这样躲避他的吻。忍着痛苦,她仍是笑着,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唤他的名字......
雷声轰鸣着,舱内的空气更加沉闷燥热。双目沉静地望着被闪电灼亮的帘幔,她情难自禁地自口中抑出声声痛苦的笑声。烛火将屏风上映出一双人影,嗒——水滴的声音打破了舱内的静谧......
猛得抬头,却见一汪泉眼,虚脱感沉沉地袭来.......那双眼睛在他眼中越来越模糊。“呃.......”他松了她的手,勉力去撑自己的脑袋,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渐渐地看不真切了.......
她伸了一只手过来,轻轻戳了下他的肩,那人竟摇摇晃晃地往屏风上栽去,屏风摇摇欲坠,他的表情极为痛苦,一双颤抖的手却抓不住屏风,只能顺着它一点一点地往下溜去......
“玉鸾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让一向警惕的右相大人防不胜防.......”翠茵拍着掌,从饰窗的帷幔后现身,望着她钦佩地笑。
他靠坐在两扇屏风相折之处,额角冷汗密布,苍白的唇瑟瑟翕动:“媱媱.......”“媱媱.......”
她已经走到浴池对岸拾起了衣裳,重新涂起药物。
翠茵蹲下身来,望着衣襟凌乱的他笑:“想不到机关算尽的右相大人还是算计不过媱媱,虽然这里的小宫娥都是你的人,可你就这么把媱媱带走了,有没有想过后果?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么?呵呵呵——对心爱的女人,右相大人还是该提防一下的,若不然,每回都会栽在她手上,功亏一篑.......”
郑媱穿了衣裳回来,翠茵道:“你现在出去,在舱外等着曹禺来接你,放心,长公主不会让右相大人有恙的。”
“媱媱......”
她蹲下身来帮他穿衣,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明明没有力气,他却抓得很紧,紧得让她觉到一丝丝疼痛,低头一看,被他掐着的地方尽泛红了。
热泪自他眼眶中滚滚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