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凤出定不久,匆匆整饬了一下威仪,出来朝见群臣。此时他的身体非常虚弱,为了不让臣僚们胡‘乱’猜疑,他尽量不说话,只要说话必拿出浑身气力,听起来依然声如洪钟,臣僚们禀奏岑凰杀人的事,他决口否认太古元气在岑凰身上,此事拒绝再议,他只看着‘玉’府判府真君的脸,递给他一个眼神。
夜里,‘玉’府判府真君在御书房里求见神皇,将度厄真人和武斌大判府勾的事情据实禀告。岑凤将‘玉’印‘交’给他,令他调集御林军趁天‘色’尚黑剿灭武斌大判府的大本营。‘玉’府判府真君叩头而去。
岑凤走出御书房,惊讶地看见云妖站在‘门’外,她虽口上说已经把他看透了,可心里还是无法割舍对他的‘迷’恋,她不想在房里彻夜等待,想要出来看看他都在干什么。作为一个神皇自然不愿意让别人窥探他的心思。云妖却总试图说服他。
“陛下,度厄真人和武斌大判府不过是想要帮西龙王太岁为妻子向朝廷讨一个公道,难道真的非杀不可吗?”
岑凤牙齿在暗暗地挫着:“云姬,你在谈论朝政吗。”
云妖道:“我知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是,你就那么相信‘玉’府判府真君吗?连太古元气的秘密你都告诉了他?他就那么可信吗?”
岑凤终于明白了她说话的出发点,她并不是在为朝政担忧,是因为‘玉’府判府真君同样也知道了太古元气的秘密,所以她连‘玉’府判府真君都要嫉妒,而度厄真人和武斌大判府的做法对岑凰不利,她就不辨忠‘奸’地为他们求情。岑凤不屑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有相信你才是对的?”
云妖走上前来,温声说:“我们是夫妻呀,夫妻本为一体,你可以对我打开心扉,我不会背叛你,到死也不会的啊。”
“呵!”岑凤笑。
这笑容虽然清淡无味,其实完全是一种可笑的笑,因为他觉得她说的话实在太可笑。在她看来什么才是背叛?从背后捅我一刀才叫做背叛吗?把一己‘私’‘欲’掩盖在堂皇的巧言令‘色’之下,党同伐异不是只有臣僚才能做的事,嫔妃在君王耳边瞎吹风,‘混’淆君王的是非判断,不正是一种背叛吗?她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多么堂皇的劝谏,可是,在这样中肯的进谏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私’心呢?云姬呀云姬,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奸’臣?
他转过身去,负手于后,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云姬,夜深‘露’重,回寝宫吧。”
“陛下……”
“回去!”岑凤断喝一声,大步走进御书房。
吭地一声,云妖愕然坐在了地上。
岑凤回到御书房后,扶着桌角吐了一口血。如今他深深感到众叛亲离的苦痛,或者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耿耿忠诚的臣僚、出生入死的将士和心心相印的爱人,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