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那轻缓而‘迷’人的呼吸声,武娇总算安下心来,将身体仰靠在他的怀中,‘乳’白‘色’的连衣裙下微微凸显的小腹引入眼帘,他闭上眼睛,搂紧她,一只微微发抖的手轻抚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她忽然问:“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我在学校附近随便逛悠逛游,看了看,没什么意思。”
“那你住哪儿了?”
“住……旅馆。”
“是那个旅馆吗?”武娇知道他懂的。
他含羞地笑着说:“呵呵,那里变成了一片绿化带。”
武娇转过身来,带着一股子认真劲儿说:“我也想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片树林子。”他低低的头颅和躲闪的目光令她感到扫兴,并且失望。
武娇忽然不说话了。
他攥攥她的手:“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到时候可要穿条长‘裤’,蚊子特别多。”
原来他是考虑到这些,武娇想了想,笑了笑,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质了,都是肚子里的小坏蛋在捣鬼。如果是在以前,她就会完全相信自己的这个解释,现在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孕期加重的关系,随着身体的各项机能逐日降低,肚腹越发臃肿,她变得很自卑,越来越怕被忽略,被嫌弃……
她双手托着他的脸,撒娇式地对他说:“老公,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他搂住她的后腰,避免她的屁股从椅子上坐空。
她说:“你先答应我好么。”
“好,我答应了,你说吧。”
他慷慨而坦率的态度使她开心起来,几乎把一周以来的伤心难过都抛开了。她顽皮地笑着,就像小学妹一样拽着他的领带说:“在我们的宝宝出生之前,你这个做爸爸的就别再冷冻自己了,好吗?”
这是一个准父亲应该有的觉悟,她的身孕是个既定事实,他的任‘性’逃避没有任何前途可言,所以按照她的立场来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可是对于他而言,这简直是把他往绝路上‘逼’。他那明显怔愣的双睛使她不禁忘记了身体和语言的协调‘性’,像是被剪切的录影带一般怪异地停顿在那个瞬间,她的嘴型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吗”字过度到微笑,她的目光就已搜索到了他神情里的一丝懊恼。
他转过脸去,目无焦点地望着夕阳西落的窗台,一种不忠的眼神飘忽了零点几秒之后,心虚地回到了她的脸上,他故作轻松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有说服力,简直都快把自己说服了:“呵呵,我没有冷冻自己啊,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回国之后,你也看到了,这座城市到处都挤满了人,记得上学那会儿,一下点雨一下点雪,大街上就冷清得要死,这才几年,就变得这么拥挤了,搞得我每天都头疼‘欲’裂……”
他说完之后,一直看着武娇的眼睛,通过她的反应,也许他可以为自己刚才那番完美的狡辩打分。因为,他没有冷冻自己,所以,他不用为刚才所答应过的事负责——这完全是在“概念偷换”,他这个年年都拿全额奖学金的高才生,竟然也会犯这种逻辑学上的低级错误。
经过他这么一顿搅和,武娇果然被他给带跑了,武娇歪着脑袋想了想:“那……那你以后就少去那些广场啦,地铁啦,夜市啦那种人多的地方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听说国家有了个什么城镇化的政策,进城务工的人越来越多,好像只能是越来越挤的样子。”
他微笑着捋捋她的高吊辫,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看见武娇‘迷’‘惑’的眼眸,他总算是安心了一点,因为他明天还要继续去“冷冻”,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和那个人之间的约定,如果可以做个假设的对比,就算武娇明天可能会流产,他也要去陪那个人输液。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偏心的学长,从他站在爸爸的面前默认那张照片的时候起,他就清楚自己有多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