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丰这样轻轻巧巧地,就抛出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你也不是人族?”周惟大惊!
她用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华丰,高声道:“你怎么会不是人族!你哪里不是人了?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确实不是人族,”华丰语气肯定,道:“这件事,我并未告诉过任何人。周惟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周惟摇着头,眼中仍然透着无法相信的神色,她扯了扯嘴角,道:“完全看不出来……这么久了,我完全看不出来!我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你居然不是一个人!这怎么可能?你居然不是人!”
华丰肯定地点点头,重复道:“我的确不是人族。周惟,我早就立下过誓言,不欺瞒伤害你。我又怎么会违背自己的道心誓言。”
周惟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周惟才反应过来,语声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是啊,你是不能对我说谎的。”
“唉?”周惟猛地抬头,质疑道:“那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你不说,这难道不是欺瞒我吗?这样子,你难道不算违背了道心誓言?”
华丰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周惟皱起眉头,瞪着他。
华丰一脸笑意,道:“我立下道心誓言,是不能欺瞒伤害你。所以,但凡你有所问,我必诚实作答。而我的行为。也不能有丝毫伤及你的动机。可我也不用将所有的事情都向你‘汇报’一遍呐。若是如此,我和你说说我的过往,便足以和你说到天荒地老了……”
周惟懂了。她木着脸。道:“所以,只要是不伤及我,你做什么事,都可以瞒着我?这样,照旧是不违反道心誓言。”
这真是老大一个空子啊!
也就是说,若华丰是抱着“对周惟好”的动机,那么。他暗中对周惟做了什么布置阴谋,也是不违反道心誓言的。
华丰立即正了正表情,道:“周惟。你怎会这样想?你想想过去,与你有关的事情,我是不是有很多次都直接向你‘坦白’了?我之前从未向你提及我的种族,并非存心隐瞒。而是。我们一直专注于眼前的事情。我们又未曾聊及此类话题,就连我自己也忘了这回事。又怎么向你坦白?若是你问过我此类问题,我一定早早告知你了。今日,这件事情已经摆在眼前,我自然会想到,这才立即说了出来。”
是啊!
在此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华丰都还专注于“搞”天鼎门。
他确实很忙。
而且,若是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情。万万年时间里,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头。又哪里会凭白向她聊及种族问题……
周惟瞥了华丰一眼。
这件事。也许并非华丰故意隐瞒。
可周惟却明白过来,华丰那道心誓言,完全有许多空子可以供他钻。
周惟自己也是秘密缠身,她倒是未曾想过让对方事事摊开来说。
周惟心中有了点谱,也没有向华丰细细计较的意思。她点点头,道:“那就是怪我没问喽?”
华丰看着周惟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后,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周惟对他翻了个白眼。
在这个没有“妖族”的天鼎大陆上,有谁会问另一个人:你是什么种族啊?
周惟揭过此事,歪着头打量华丰:“好。那么请问,伟大的散修联盟总盟主华丰,你到底,是个什么妖?”
一旦从心里将华丰当做一只“妖”,周惟心头的好奇心就蹭蹭蹭地窜了出来。
华丰这样的“妖”,会是个什么妖?
华丰略低了低头,没有看着周惟,反而看着荒芜的地面,缓缓道:“说起这个,倒是不得不提我过往的一段经历。”
周惟挑眉,心里越发好奇了:“你尽管说,就是说上个十天十夜也没关系。”
“还是简单点说,”华丰依旧低着头,道:“年幼时,我阖家被灭。少年时,年少轻狂,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凭着些微末修为和一点计谋,便一个人混进了天鼎门下的浮空城。满脑子都是报仇雪恨,在浮空城闹了些事端出来。很快,便被天鼎门下发现。我侥幸逃离浮空城,被他们追至悬崖,只得跳崖求生——”
“跳崖?”
筑基期修士便能飞行。
华丰既然提到跳崖,那他那时候岂不是还没有筑基?
周惟插嘴道:“你那时候还没有筑基?我记得,浮空城选修士进浮空城的时候,不是最低也得是筑基期修士吗?你是怎么进去的?”
华丰的目光落在自己洁白的鞋面上,低声道:“……那时年纪小,做事顾虑也少。耍了些手段,很快就进了浮空城。也正因为做事太过‘剑走偏锋’,当浮空城的修士开始查的时候,我很快便暴露了……”
周惟抽了抽嘴角。
练气期修士,就敢跑到浮空城去搅风搅雨——果真是艺高人胆大!年少轻狂!
周惟突然明白过来,华丰是不太想提这种过去的。
就像一个心智成熟、做事老道的男人,一般也不愿意和人提及,他那曾经做事热血蠢萌、脑子中二愤青的过往。尤其,是对一个女人。
周惟眼睛一亮,难怪华丰一直低着头,难道是不好意思?
周惟在心中暗笑,语气轻快道:“然后呢?你在悬崖底下,是发现了什么修炼秘籍?还是找到了一个师父?”
华丰一脸无语地看了看周惟,才道:“恰恰相反。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