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得很是干脆,好似一丝牵挂也无。
可我分明觉得心底一阵抽痛,尤其是在面对上了空十方阴狠得意的眼眸时。
周围的喑蓝再度恢复到了之前无人城中风沙昏暗的光景里,颈项几乎被空十方捏得要断了,四肢被灵机拉扯,使我整个人都被拉扯到了半空中。即将被四分五裂的感觉让我很是觉得不适,眼眸一闭,体内的龙魂灵机迸发而出,肩胛之处一股挡不住的妖气窜了出来,一双狭长的羽翼生了出来,曲翼一翻,便将空十方扫了出去。四肢灵机一放,便将束缚我的灵机击得溃散而逝。龙魂灵机的运用得心应手,让我很是舒畅。落地之下,一步轻踏,缩土成寸地踩上了空十方跌坐在地的心口,足尖一点力道之下,空十方的唇角便涌出浓烈的血线来。
我笑看着他,正要开口,就觉得心口一阵扭曲的疼痛,几乎令我喘息不过来,一眼瞪着空十方,就发觉这疼痛来得更是强烈。
我终于明白,苏浅为什么最后没有嘱咐我要关照空十方,恰恰地,她用行动表明了她这份心。知晓我若得机,定然是不会放过空十方的,她就偏巧用了这份心,来使我无法对空十方动手。
不可谓不情深,亦不可谓不高明。
我一脚踹开了空十方,挥着羽翼就要走,就听他嘶哑着声道,“为什么你会有阿镜的羽翼?”
我杀不了他,甚至动不了他,得他一问,心下便有了打算。
我俯视着空十方,放佛再看一只蝼蚁,阴狠地笑道,“因为,你们家阿镜已经死了!不仅死在我的手里,还为我还生生剥离了羽翼!待我将这厚土缚魂阵起出来,我还要将她保存下来的青叶百姓和她在意的万兽之体,一并都毁了去!”
“你!”空十方一声惊怒,飞身而起,指尖脉动之下,数十方傀巫刁钻地窜了出来,极快地朝我突来。
“我杀了你!”空十方一语之下,灵机更为强大,这种灵机带着强烈的妖气,很像苏浅体内的妖气。
想到这一点,我也终于明白了苏浅为什么会选择做傀巫了。一方面大抵是想让空十方有着自保之力,另一方面,大概是想断绝自己对空十方的心境罢。
能够这么狠的对待自己,我不禁佩服起了苏浅,手下也不由得轻了一些。羽翼一时聚拢,护住了周身,灵机趁机随着羽翼面走,催出几根羽雉,径直地惯透了空十方的四肢,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空十方犹自不甘心地挣扎着,可是龙魂的力量并不是一般人可以短时间化解的,他唯有愤恨地瞪着我。
我冷然一笑,“将你千刀万剐可是便宜了你,留着你的命,让你享受一次又一次的复仇失败,岂不是更为叫我开心!空十方,你记着,这世间,你并不是唯一那么一个可怜的人。算起来,有的人,可比你可怜的多了。”
比如我。
心底幽幽拂过一缕叹息,我不再看他,羽翼一转,就要飞走,便见了不见兮静着眼眸,不远不近地,清清净净地看着我。
再是清净,我亦看出了她眼底的可怜悲悯。
令我不解的是,我竟看不出她心底作何为想,灵机所感之地,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见不出,就好似回到了无往书院有无阵中她与我说话时的那般空白模样。
我想不出其中缘故,心下十分为恼,飞身即走,不愿再对上那双清冷的眼眸。
不见兮并没有出手,这使我很快地便出了这风沙翻卷之城,凭着风向,往北行了去。
无论如何,我始终要找秦时欢问个明白,就像她执着于太清的答案一样,我亦想问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对我。
龙魂归于身体,有些隐隐的画面清晰起来,让我觉得某些东西好像被隐藏得很深,一旦被放出来得话,将会是很可怕的场面。
嘲风的身体虽然失却了灵体本尊,但残留的熟悉之感,让这四股力量有着久远的重逢感,在我的身体里盈荡不休,使我一路北行,竟短了一半的时日。
再度踏上冰川之海,心底由不得一阵酸涩。
想那来时,我与她依旧是亲近万分,而此刻,满目的冰天雪地里,再没有那么一方红衣灼目,耀人心底了。反观自己,一身红衣披下,身体也不是我的。
这茫茫天地间,一时里,我连一点依存之心都没了。
“你是不是很疑惑?”不见兮的声音随着风雪而来,清晰而又冷淡。
她一路尾随着我,不阻碍,亦不为难,我又看不出她的心思,索性了无视与她。
等她自然想说之时,必然是会说出来的。
我懒得理她,一身跃下,落入冰冷的海水里,依着林西凛当时的方式,灵机运转之下来到了冰宫晶殿之处,才发觉那里已经变成了一滩废墟之地,毫无规则的坍塌冰块,奇形怪状地重新凝结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再进去。
这里什么气息也无。
秦时欢的,白芨的,太皓的,以至于玄武的,都没有了任何停留的痕迹,干净的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从未有过的孤独之感,在一片冰凉里蔓延了开来。
我着了魔一般地贴了过去,无意识地搬着那些冰块。
一心只想着,秦时欢就在里面,一定在里面……
“咔擦!”
碎裂之声骤然而起,一条细小的缝隙在我指尖下很快蔓延成势,网状的缝隙很快铺呈开来,蜿蜒而上的碎裂群响里,一块巨大的冰砖倒塌了下来,我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