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安青昨夜喝得也有些多,这日一早起来,只觉头晕脑胀。她恹恹歪在椅中指点丁夏跳舞,侍女却上前道:“云婕妤,有名侍卫求见。”
云安青点点头,让她带人上来。丁夏便停了舞蹈,站去了一旁。不多时,一名侍卫抱着只白色小兔进了房,行礼道:“见过云婕妤。昨日秋狩猎得了许多小动物,微臣奉太子殿下之令,送些给各位娘娘耍玩。”
云婕妤见那小兔通体雪白,蜷着身子怯怯看她的模样实在可爱,脸上便有了几分笑意。侍女见状接过,又朝那侍卫道了谢。
侍卫告退后,云安青立时从侍女手中接过小兔,捧在怀中,爱不释手:她与殷承平相好后,那人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便是一只小兔。这些年过去了,难为他还记得……
云安青目光满是柔情,轻缓抚摸小兔的毛。丁夏浅笑上前,也蹲去一旁看那小兔:“好可爱……太子殿下真是有心呢。”
她说得似乎无意,听者却更加有心。云安青脸色微红,将那小兔放在膝上,也不言语。丁夏仔细打量那小兔,见它脖颈上有个小铃铛,动作之间,却不曾叮当作响,心中了然,指着那铃铛道:“啊,这还有个铃铛呢。”
她仔细盯着云安青看,果然见着她脸色微变。云安青抱着小兔起身,朝丁夏一笑:“我先把它放好,然后咱们再继续。”急急行去了里间。
云安青走到卧房,关上房门,这才将小兔放在桌上,手指去拨弄那个铃铛。以前殷承平送的那只小兔她养了许久,后来还在街上买了个可以开合的铃铛给它挂上。两人时不时放些小纸条进去交换,很是浪漫。
她的手指拨弄片刻,果然找着了机关,将那铃铛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今晚戌时,后山土地庙见。”
云安青急急将纸条捏成一团,朝房门看去。房门紧闭。她的手心开始冒汗,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又将那纸团展开,细细看去。
这歪扭的字迹是殷承平左手的手迹,她曾经见过,也记得清楚。后山土地庙偏僻,人烟向来稀少,更别提夜晚。可殷承平却约她晚上去那碰面……
激动欣喜与紧张不安间,云安青想到了昨晚那人看自己的目光。他喝了很多酒,视线频频向自己投来。祝江雪看不过去,轻扯他的衣裳。他这才出了大殿,想是醒酒去了。可是待他回来,再次看向自己,那目光竟然更加深远缠绵……
云安青坐了许久,终是起身,将那纸张扔去香炉中烧了。这才回了厅堂。却见丁夏手中捧着个包裹,正在和小侍女聊天。
丁夏见她出来,欢喜迎上前,将包裹打开:“云姐姐,长安街上的重阳糕,还热乎着呢,你也尝尝。”
她将油纸布打开,香味就飘了出来。云安青奇怪道:“你怎么会有重阳糕?”
丁夏羞涩一笑:“昨晚和他提到了想吃,却不料他今日特意去买了,还给我送来……”
云安青看着重阳糕,心中阵阵泛酸。她承认她嫉妒了:这女人不过一营妓,却如愿和她的相好在一起了。而她看着高高在上,却有众多制约,无法尽兴一回……
云安青失神呢喃:“丁夏,你和他在一起,就不怕被发现么?”
丁夏一怔,片刻回话道:“小心些就不会了。行宫这么大,没人注意的地方那么多……”
她见云安青似乎想说什么,明了状接着道:“本来,知道瑜王殿下要接我进府后,我便和他分手了,心里却实在想他……他也一样。那晚我们正巧和好,行事太冲动,才会被你发现。现下不一样,他到底在天昭府呆了许久,有些能力,会叫我出去,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安排。你看,后来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回,不也没事么。”
云安青心中猛然一动:对啊!殷承平可是太子!他的势力相较那小侍卫来说,不知大了多少!而且他向来处事谨慎,今日会约她出去,一定是有所安排。她根本无需太担心啊!
没有来由的,丁夏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在她脑海中想起:我并不求改变,只求与他再尽兴一次,一次都好,往后高墙大院漫漫岁月,我好歹有个念想……
云安青心中有了决定,一点一点笑了出来,行去桌边坐下,轻声朝丁夏道:“我们继续吧。”
一天很快过去。戌时过,云安青借着夜色偷偷溜出了房,没行上几步,就有个人落在她的身旁。云安青吓得差点惊叫,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今天来送兔子的侍卫。那侍卫低低朝她道:“云婕妤,殿下已经安排妥当,请随微臣离开。”
又有几个人抬着软轿前来。行宫太大,一些皇族不愿步行,倒常会用这种软轿。云安青上轿,躲在轿帘后惴惴不安,却发现一路行去,根本没有碰到巡查队伍,这才心中稍安。
就这么行到了后山,软轿停了下来。侍卫掀起轿帘,朝她道:“云婕妤,殿下在前面等你。”
云安青下轿看去,就见到了荒凉破败的土地庙,深深吸气,行了进去。
土地庙中没有烛光。银白色月光下,殷承平负手而立。他听见声响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