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亦想起柳如颜说的话来,她说大公主有些怕他,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到他什么时候吓到过大公主,孩子总是难养的,玄亦突然体会到这点。
柳如颜泡过茶回来,见父女俩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这相处模式的确让人头疼。
她将茶放到玄亦眼前,然后盯着玄亦,玄亦拿起一盏茶喝了一口又放下,柳如颜还在看着他,盯得他直发毛。
柳如颜觉得她同玄亦这直男该是不可能有默契了,她笑着捋了捋大公主的头发,道:“月儿你喜欢吃之前文国上贡的那个杏仁酥吧。”
大公主点点头,眼中隐隐有些期待,柳如颜却并不再说,又看向玄亦,玄亦一挑眉,渐渐明白过来,随即对大公主道:“原来月儿喜欢吃那个,过些日子,父皇向文国为你多要些便是。”
柳如颜笑得开心,对大公主道:“月儿你看,你父皇多疼你呀。”
大公主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颇为无辜,她看着柳如颜,柳如颜笑着稍稍对她点头,仿佛在无声地鼓励着她些什么,她稚嫩的小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转过头对玄亦道:“谢谢父皇。”
一个笑容,一句谢谢父皇,都并没有什么特别,但玄亦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简单的喜悦,那是不同于国家打仗胜利的荣辱感与自豪感,而是一种让他都觉得震惊地平淡的快乐。
未央宫内灯火通明,一片祥和。
重华宫中,沈德妃正看着大皇子练习写字,大皇子白胖的小手握着长长的毛笔,笨拙的在宣纸上写着字,沈德妃边看边点头道:“祺礽写得很好,我们祺礽这般聪明,你的父皇怎会不疼爱你。”
祺礽继续写着,过了一会儿咳了咳,沈德妃在一旁为他拍了拍背,给他顺顺气,语气蓦地凶狠起来:“你本来身子好好的,若不是大公主推你入湖,也不会落下病根。”
听沈德妃这般说,祺礽放下了手中的笔,认真的看向沈德妃道:“母妃,那日月儿妹妹她并非有意,的确是儿子不小心跌进湖中。”
见了大皇子眼中的坚持,沈德妃不赞同的摇摇头,随即将大皇子抱紧,心疼道:“祺礽,这宫中是会吃人的地方,你不能这般单纯,会吃亏的。”
大皇子小小的脸上剑眉一皱,从沈德妃怀中爬出来,那脸上严肃认真的模样倒同夫子如出一辙,他义正词严道:“母妃,太傅曾说过,为人应宽宏,母妃您不该有如此想法。”
被自己的儿子教育,沈德妃一丁点不恼,依然好脾气道:“罢了,有母妃在,母妃便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大皇子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毛笔,继续练起字来。
前朝并不会因一个丞相的倒台便变得和平。
吏部侍郎突然参了吏部尚书一本,这在刑部兵部礼部眼里,他们根本就是窝内斗,明眼人都看得出,如果吏部尚书真被拉下了马,那么吏部的老大自此变要换人当,如果沈侍郎此次没占到便宜,那么吏部尚书日后也难下台了。
玄亦看着沈侍郎呈上的奏折,也是颇为头疼。
吏部尚书做过什么他不会不知道,只是如今丞相之位仍空着,这许多事务本已难以正常运作,若再折了一个吏部,那这朝廷便真是摇摇欲坠了,更何况,沈家于他而言向来只是利用的有野心的棋子,他怎会给了有野心的棋子机会。
但戏总归还是要演一演的,玄亦看完折子后愤怒的将折子扔到地上,对刑部尚书道:“查!若真如沈侍郎所说,那这吏部尚书的位子便也该换人坐了!”
朝廷的办事效率一向不容置疑,吏部尚书被惊得一身冷汗,心中却也别有一番计较。
刑部一直以来便忠心于玄亦,退朝后,刑部尚书并未离开,而是待到其他大臣都离开之后,才悄悄去了顺昌宫,君臣之间有着十足的默契,玄亦也在顺昌宫等他,见了他后便开门见山道:“吏部一事,你无须插手,就叫他们自己斗吧,左右这吏部也折腾不塌,几日后,你便在朝上禀查无此事即可,证据先留着,一切都待到新的丞相上任后再从长计议。”
刑部尚书向玄亦拱手弯腰道:“臣遵命,皇上,臣还有一事要说。”
玄亦点头,刑部尚书略显愁容,继续道:“皇上,吏部尚书与吏部侍郎皆非等闲,臣就怕,他们在这科举之事上动了手脚呀。”
对于刑部尚书所提之事,玄亦心中早已想过,他显然胸有成竹,道:“爱卿无需为此事忧心,这二人如今斗得厉害,科举之事越是重要,他们二人必定要好好在我面前表现,谁稍有差池,另一个人便会想置他于死地,这种情形下,他们二人便皆无法得逞。”
刑部尚书恍然大悟,领命后便退了出去。
在历时两个多月后,科举考试终于结束。
这两个多月的日子过的尤为漫长,先是刑部查过吏部尚书,给了吏部尚书一个清白,随即便是吏部尚书与沈侍郎每日斗个不停,便是在最终的殿试上,二人都各支持一人,最终玄亦定下了状元郎,是一个文武全才,城里一直以来便赫赫有名的小才子,于太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