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忽然伸开双臂攀上他的肩膀,仰头吻上他的唇,急切的,慌乱的,毫无章法,乱了一池水,乱了他的心。
仿佛跋涉在荒漠的疲惫旅客终于见到一泓清水。
仿佛沉浮于茫茫海涛中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
仿佛漫漫暗夜里的迷路者终于看见明亮的北极星。
仿佛冰天雪地里忽然拥住的一丝温暖。
她用力的吻他,辗转深入,不顾一切,仿若频死。
他温柔的回应着她,手抚着她的背,轻轻地揉捏,用最大的耐心去舒缓她的惶恐不安。
一吻万年。
她终于放开了手,缓缓地滑入池中。
“芊儿?”云硕用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轻吻她额角上湿漉漉的黑发。
“皇帝哥哥,我是不是个坏女人?”韩芊颤声问。
“不是!”云硕的胸口里陡生怒意,声音低沉而粗重,“我不管嘉兰跟你说了什么,你一定要把她的话忘了!她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不值得信,更不值得记住。”
“他们都希望我死。”韩芊低声说道。
云硕抬腿把脚上的靴子踢掉,并顺手解开腰封把外袍挥到一旁,穿着中衣便跳进了浴池里。温热的水湿透了他明黄色的茧绸中单,丝绸吃足了水分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勾勒出最性感的身形。
“芊儿,看着我。”他把她箍进怀里。
韩芊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我是谁?”云硕平静的眸子里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的力量。
“皇帝哥哥。”韩芊低声应道。
云硕握着她娇小的肩膀,手指轻轻地用力,以让她的颓靡的精神集中起来,沉声道:“我是你的皇帝哥哥,是你的丈夫。你要信我,知道吗?”
“要信你……”韩芊低声呢喃,大眼睛里闪烁着空茫的水光。
云硕看得心痛,遂低头吻住她,极尽温存,极尽缠绵。
温热的水,温柔的包裹,温情的对待。
明黄色的绸衫随着水波一漾一漾的漂浮到一边,而那水汽氤氲之中,爱正浓,情正切。
韩芊累极而眠,后来自己是怎么被云硕弄回寝殿的都完全不记得了。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凤章殿里里外外大扫除,韩芊托着酸痛的身子带着天心去了懿和宫,这边也刚好由千夜千寻两队人马从里到外一寸一寸的摸过,保证没有可以的一丝一毫可以影响到皇后和公主安全的东西方才罢休。
然而,嘉兰的话就像是一柄悬在头顶上的剑,危险明明存在,就是不知道何时掉下来。
尽管云硕已经掩饰的很好,但韩芊还是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深深地忧虑。
“往年的新年宴都,今年就不要设在那里了。”韩芊看着云硕说道。
“嗯,朕也这样想,宴会就在太极殿好了,朝拜之后直接赐宴,省的来回走动。”
太极殿乃是大早朝之地,后宫的人都不能轻易过去,戒备森严,乃是皇宫中最重要的地方,那里肯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混进去。
“也好。那我叫御膳房的人去看一看,宴席到时候怎么摆放。”
“那些装饰的花草可以搬过去了。”云硕回头看了一眼吴缈。
吴缈立刻躬身答应,明白陛下的意思是趁着安放花草的时候再把殿内外检查一遍。
“刚好姚文公病逝,今年的新年宴到可以简单一些,算是朝廷对姚文公的一点心意。”韩芊说道。
“可以,那么烟花爆竹就少燃放一点……等等!”云硕猛然坐直了身子,“那些烟花爆竹都放在哪里?!”
吴缈也跟着一激灵,忙躬身回道:“因为那些东西属于危险品,不敢在内宫存放,这会儿都放在北十所的库房里呢。”
“你带人去检查一下。”云硕盯着吴缈沉声说道,“悄悄地去。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是!”吴缈应了一声,急匆匆的离去。
“他们该不会是……”韩芊也已经反映过来,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惊喜。
云硕沉声道,“如果他们想要炸皇宫,这些东西最容易动手脚,且不易察觉。”
“孙得福!”韩芊忙转头吩咐,“速速吩咐下去,没有陛下和本宫的允许,今年宫内各处都不许随意燃放烟花爆竹!”
“是!”孙得福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皇帝哥哥,你说还有什么地方会被他们动手脚?”韩芊又问。
“没事,就目前来看,最厉害的炸药杀伤力也不五六丈。凤章殿,紫宸殿,太极殿这三处都没事,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其他的地方就算有什么,损失也有限。”云硕拍拍韩芊的手,低声宽慰道,“不要被这些邪魔外道吓到了,或许这正是他们想要的。所以我们不能让那些人得意。”
“我知道。我不害怕。”韩芊知道云硕此时不但要顾忌自己跟女儿的安危,更要顾忌皇家的颜面。所以他比谁都担心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她不能再给他增加什么压力了。
“对了,还有炭火。宴席上是不是还有锅子?锅子用的炭火一定要检查好。”云硕忽然说道。
“说的是,这个也很危险。”韩芊立刻叫人把张瑞祥等几个御膳房总管叫来,吩咐道:“新年宴上不要设锅子了,所有的菜色都用双层砂锅,端上去的时候用保温食盒。只要保证菜品不冷就好了。”
“可是,这御宴至少要一两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