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
他从她湿透的包里将手机翻出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千寒’。盯着那两个字,他神色微凛,唇边浮出凉薄的弧度,而后,将手机随手搁下了,不再理会轹。
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耿耿于怀。有些人,他做不到坦然以对。
顾安染换好衣服出来,他正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憩。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盏微暗的灯,就亮在他头顶。可是,灯光下,他整个人却显得越发落寞颓丧。眉宇间虽然没有褶皱,但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醌。
顾安染心疼,却不敢靠近。
他睁开眼来,眼神像是荒漠一样扫过她,淡淡的道:“你手机响过。”
“哦。”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未接来电,下意识的又看了他一眼,触到他暗淡的神情,她心有唏嘘。想来,他一定是很清楚千寒的身世的。
从他对秦斯蓝的针对也能看出来,他对千寒绝不会善意到哪里去。可是,那个是她最爱的家人
侧身,将手机贴到耳边,把电话拨出去。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到千寒略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姐,妈又发高烧了。她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醒,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马上到医院来。”顾安染心收紧,想到什么,又叮嘱:“你先叫医生。还有,你不要再去开水房打水,免得又被烫到,知道吗?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做。”
她一连串关切的话,让慕景深忍不住侧目。
她已经无心停留,将手机直接塞进了包包里。提着包包,几步便到了门口。手,搁到门把上的时候,微凉的感觉传到手心,她停了脚步。
“我先回医院了。”她没有回头,她怕一回头,便舍不得走。
可是,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高大的身形一步一步靠近自己。而后,他从后将她搂住了,搂得很紧,很用力,“你知道我并不想放你走。”
她闭了闭眼。
“如果我真的和霍清婉订婚,你怎么想?”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沉沉的,像一颗颗石头砸下来,一下子就乱了她的心湖。
她鼻尖酸了,眼眶也酸了。重重的喘口气,将眼泪噎进腹中,她含着泪笑了,“你们就是王子和公主,你们在一起才是最应该的。”
他箍住她的手,僵硬如石。
她的心,一寸寸裂开一样疼,手却开始掰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下来,就像将最重要的东西从自己心上血淋淋撕下。
最后,她跌跌撞撞的从房间里跑出来。门,带上的那一刹那,眼泪,应声而下。
长廊上,有服务生来回走动。
不想被看出异常,她低下头,忍住哽咽,快步往前走。可是,走出五米远,终于熬不住的靠在墙上痛哭。
手,握紧成拳,颤抖着塞进嘴里,死死咬住,才狼狈的堵住哭声。
顾安染到医院的时候,不但千寒在,连景青峰也在。
“姐,你怎么了?”顾千寒一眼就发觉她的情绪不对。
她摇头,“我没事。”
顾千寒叹口气,没有再往下问。她推开病房的门进去,轻问一句:“妈怎么样了?”
“景伯伯一直守着,妈在说胡话。好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又在喃喃什么照片的。我也听得不是很明白。”
顾安染心一紧,“在叫谁的名字,你听清楚了吗?”
顾千寒坐在轮椅上,歪着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是中天?姐,你有听过这个人吗,还是我听错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等妈醒了,你也别多问,免得说错什么话。我先进去看看。”她叮嘱一声,轻步进去了。
“爸。”见到景青峰,她又本能的这么称呼。
景青峰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声音压得更低,“好不容易哄了她睡着了。”
顾安染叹口气,其实妈是幸福的,至少,身边还有个人。但,同时又是不幸的,因为这个人从未及过她心里。
垂目,担心的看了眼母亲,又探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确认温度已经降下来,她才安心一点。
景青峰道:“我们出来谈一谈。”
顾安染点点头,跟着他出去了。她直觉眼谈的内容可能涉及到“中天”这个名字,所以特意留了顾千寒守在病房。
果然
一出去,景青峰便沉重的道:“你妈的情况不算很好,医生说,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
“我妈的心病,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如果能有药医,也不必拖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他此时此刻在哪儿。”
“你妈没想过要见他。这么多年了,相见不如怀念。她现在念叨的就是当年那张老相片——也是你妈和他最后一张合影。”
“照片?我给我妈收拾行李的时候,并没见过这些相片。”
“你当然不会瞧见了。当初卖老房子的时候,那照片就没带出来。”
“所以,您的意思是,相片还在老房子里?”
“房子都卖出去那么多年了,住客兴许早就把东西都收拾掉了。不过,去问问总归是好的。要真找不到,也只能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