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好好照顾孩子。我们通话时,李香春一直在一旁陪亭亭玩。我想我跟大江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想瞒也瞒不住,老去车里打电话,实在太麻烦。
礼拜一,我没让亭亭去幼儿园。她成了独眼龙,电脑玩不成了,我就给她讲故事,念儿歌。下午常瑞龙来电话,他说要替我办房产过户手续,跟我要身份证。他还告诉我,这趟差他搞回来不少钱,批文也快了,合资合同下月肯定能签。
我两天没去公司,在家陪孩子。礼拜三中午,我刚吃完午饭,大江就打来电话。他要我马上去新家,说有重要的事商量。我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听他的口气,不像是什么好事。
到新家后,见他没到,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他进门后,对我说:“这里越来越像个家了。”
“有什么急事?”我没接他的话茬,而是问。
“孩子怎么样了?”他反问我。
“再有几天就好了。”
他拉我在长沙发上坐下后,说:“我有个特大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你快说。”
“庄肖林出来了。”
“真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可麻烦事也来了。”他苦着脸说。
“怎么呢?”
“昨晚他找我了。”
“想回去上班?”
“对。”
“那就让他回去呗。”
“你懂什么?他已经被双开了,开除公职开除党籍。”
“这么快?”
“我跟他的关系,行里很多人都知道。当时急于跟他划清界限,陈同周上报时,我也就同意了。就是这样,陈同周他还没完呢。”
“这个陈同周,真y险。”
“他没事还想找茬呢,就别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了。可当时谁能想到,庄肖林这么快就会被放出来?”
“他说没说,检察院为什么放他?”
“说是免予起诉,可行里到现在也没接到检察院的通知。我看没准是取保候审。”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如果是免予起诉的话,他就真没事了,但检察院一般会通知单位。取保候审,只是证据不足,他依然是犯罪嫌疑人。”
“那也得有人保他,他才能出来呀?”
“交钱也行。”
“他老婆连衣服都不肯送,会替他交钱吗?”
“他可以找他战友。只要检察院同意放人,凑几万块钱应该不成问题。”
“你不让他回去上班,他可不就得闹吗?”
“你怎么也这么说?双开,明明是陈同周的y谋。”
“可庄肖林会信吗?”
“他当然不信。不仅不信,而且把屎盆子都扣到我头上。更可气的是,他给我三天时间。要么官复原职,要么大家鱼死网破,真是岂有此理。”看得出大江义愤填膺。
“他想干吗,告你?”
“他说要是我不仁,就别怪他不义。那条短裤还在他手里。”大江说的应该是那条写有“送庄姨”三个字的内k。
“他怎么能这样呢?”我虽同情庄肖林,可对他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
“他搞过猫腻,就想当然地认为别人也搞猫腻;他收过常瑞龙的钱,就想当然地认为别人也收过常瑞龙的钱。你看看做人的尊严,他能跟我比吗?常瑞龙一向把他当奴才看,让他3点到,他不敢4点去。可他常瑞龙敢对我这样吗?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不拿人家的手不短,不吃人家的嘴不软。我说的这个‘吃’不是吃饭的吃,而是吃钱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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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 第二部分(25)
“你就别跟他怄气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能举报你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检察院对银行系统历来最感兴趣。在他们眼里,行长里好人可不多。只要有人举报行长,他们查起来浑身是劲。查下来,就算你没事,也把你搞臭了。你听说过,谁被查了还能升官的?我不在乎还能不能更上一层楼,但因为这事栽了,你说我多冤。再说了,谁工作上不打擦边球,谁没点小事私利的,关键是你怎么看,拿放大镜去看,谁敢说自己没问题?”
“是这么个理。”我不由得同情起大江来。
“他说他老婆不让他回家。要摆在从前,我会帮他,可现在我一点都不同情他。”
“都是他自找的。”我心想谁让他不识好歹的。
“看在同事一场的分上,我不忍心把他再送回检察院。再说,他能出来,我们也没少费心思,就是想送他回去,我也不能那么做。”
“他应该知恩图报。”
“还知恩图报呢,他是恩将仇报。”
“可他不该是这种人呐。”
“狗急了都会跳墙,他现在就是条疯狗。”
“要不我去跟他谈谈?”
“你去,他还以为我心虚呢。”
“那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
“只要不给他官复原职,他一定会去告我。”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其实我们都不了解他。他有情妇,我不知道。他参与集资案,我也不知道。他用我的批条干违法的事,我还是不知道。”
“知人知面难知心。”
“现在不光牵涉到我,连你也被牵扯进去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借送衣服为名,给庄肖林通风报信的事。
“我刚刚得到个消息,常瑞龙并没把庄肖林的情妇送出境。他那天告诉我,我就不太信。哪能那么快就把个大活人弄出去了?庄肖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