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加颓废,积极的越发积极,消沉的永远沉沦……

大学看起来,像个不折不扣的疯人院。有人哭了,有人笑了。

我靠在朝晖的胸口,头顶上盖张报纸,夏天草地上的蚊子真多。成都的夏天也像北京的夏天一样,让人烦躁。冯桥还是抱着吉他,低声地弹着唱着。他在回成都之前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他已经彻底和毒品告别了。不过在他面前我们都还对这件事情避口不提的,既是瘾,那心上也会有瘾,所以不提也罢。

他手里的这把吉他是一把很好的吉他,音质清亮,是我们以前用在酒吧卖唱两个多月的钱买的。

我问冯桥,想跳舞吗?

他对我笑笑,说好啊。

我掀开报纸,坐了起来,接着把朝晖拖起来。我说,走,咱们去零点。

零点里面仍然人声鼎沸,美女纵横,物质飘逸,yù_wàng横流。我们就坐在舞台旁边的卡座里,要了一打嘉士伯,一个果盘,一碟花生米。根本就不用杯子,直接拿着啤酒瓶喝。

卖啤酒的小姐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风s,穿着超短迷你裙,露出雪白的大腿。音乐起来时,他们也像吃了药似的,前摇后摆,左晃右晃。在这样地震般的场合说话得用喊,否则没人能听见。我对着冯桥和朝晖喊了几句下来,觉得喉咙都快干得烧了起来,就干脆不喊了,自己拿着啤酒慢慢喝。朝晖一开始还和冯桥聊天来着,一会儿表情严肃,又一会儿开怀大笑。聊了一会儿也停下来了,各自拿着啤酒瓶,盯着舞台中央。

〃我的爱,赤ll。我的爱,赤ll。〃

这里的音乐不叫音乐,叫〃呐喊曲〃,多半是根据时下流行的歌曲改的,保留原曲,再填上点sè_qíng的词汇,就变成一首新的歌。一般是dj喊上一句,大伙儿就答下一句。

这里快乐得像个天堂。

我脱掉外套,穿着吊带背心,走到舞台中央。音乐刚好起来,我发疯似的扭动着腰肢和p股,一个男的走到我面前来,跟我配合着节奏跳舞。在我身体往后仰的同时,他还向前在我身上磨蹭,真下流。原本这里就是一个充满着各种y秽下流yù_wàng的的场合,所以我没有推开他。五彩灯光打了下来,晃得我的眼睛睁不开,我只好闭着眼睛。我感觉我的大脑仿佛和我的身体已经分离,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柔情似水,还是火暴热情?

我不知道,我只听见dj把音乐声调得很大很大,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在晃动着胳膊和脑袋,这里躁动得像撞了冰山的泰坦尼克号。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新中国,就没有新生活;没有新生活,就没有性生活;没有性生活,叫我怎么活〃

我知道,这里是一个黑暗的地狱,不是快乐的天堂。跳了几圈下来,累得筋疲力尽,下来抓起啤酒就喝,朝晖把我直往沙发上摁,说:〃坐好了,不准再去跳了。〃

〃为什么?〃

〃因为〃

朝晖把嘴巴贴上我耳朵边,轻轻地说:〃我算来着呢,快到日子了,甭跳了。〃我看着他,哈哈大笑,他说你笑什么?我说朝晖你真可爱。朝晖变得自负起来:〃开玩笑,我是谁呀?我是你老公,如果我都不保护你,还会有谁?你说,还会有谁?认识你的时候不是也跟你说过了吗?我叫朝晖,活泼可爱,热情大方〃

得,得,得,就你那点破事儿,撑死了一辈子也就只能骗一个我,不信试试,能再骗到一个我就管你叫大爷。

我也只能这样打击他了,否则他这人跟我一样有个毛病,夸自己能夸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喝着酒的时候看到对面卡座上有张脸特面熟,于是我特地饶过去看了看,那不是邓六么?就是原来告诉我们顾客是上帝的那个招风耳。他看到我好像很吃惊,吃惊过后就很高兴。

〃我说六哥,怎么着,跑别的场子来了?〃

〃到处逛逛。到处逛逛。〃

可我听这话怎么着都有点别扭,跟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杀人越货的买卖隐藏着似的。我说六哥,朝晖冯桥也在呢,要不过去一块儿聊聊?

说着邓六跟我回到了座位上,他一过来朝晖就热情地跟他招呼,称兄道弟的。

冯桥的脸色好像有点奇怪,自从邓六过来他那张小脸儿刷的一下变白了,在舞台的灯光下变成了惨白,而且他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只是淡淡地对着邓六笑了下,权当打招呼。在我的记忆中,冯桥只有遇到女人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表情来打招呼,跟男人是不会的。奇怪的是,邓六看到他,也是一副挺惊讶的表情。

靠,我就不明白了,冯桥和邓六难道还会有什么勾当不成?

从零点出来的时候已经12点半了,夜风吹得人的神经麻木,但拂过脸庞的感觉却是柔软的。

酒喝多了人特兴奋,兴奋之余便成了疲倦。我问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冯桥说就到对面看电影吧,新上的大片《冷山》。我问冯桥你啥时候起喜欢电影了?冯桥说在温哥华的时候,一个人无聊,就整天在房间里看电影。那时候就觉得特孤独,诺大的一个城市,就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我说就是,这种感觉真差劲。奇怪的是我也常常有这种感觉。有时候我想古代的人真好,特别是古代的妇女,整天就知道绣绣花儿什么,心里念着一个郎就是了,其他的都不用c心。

朝晖用手摸摸我的脑门,说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就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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