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听的又是气又是笑,笑著笑著,就笑出了眼泪,止都止不住。
就这麽著,甘草开始安心的养胎,热情如火的陈家兄弟也收起yù_wàng,细心的对待她,不仅百般细致对待她说话起居,而且打来的野味也是把腥味反复洗涤了干净才给她去做,甘草想吃清淡的,他们还特地去山里采来些开胃的野菜来。
甘草心里暖,也绝不因为孕事而耽误做事,就算闻到气味难忍,每餐还是把鱼烧的香喷喷的伺候几个无不欢的男人们。
孕期八个月甘草去镇上办了几件事:她发现之前的亵裤xiè_yī穿著都不舒服了,去镇上买了好些布,准备做套孕妇裙在家穿,她还顺便去了医铺买了安胎药,她身子一向不是很好,许是瘦弱的缘故,八月的身子都没有多大,反倒像是五六个月的,旁人只看著像发了胖,竟看不出是孕妇。因此连累的孩子怀得也不太安稳,又顺便请医者测了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又打听下哪家稳婆好些,到时准备得提前些日子请回来
前世总是听说孕妇多走一走会顺产,这里不能剖腹,抓药的时候在旁有经验的妇人说甘草胯骨小,应该多劳作些,能确保不受苦,所以她便力所能及地走走山路。
甘草心情愉悦,挺著肚子从镇上回来,一应事情落到实处,甘草放心了。
她总是不自觉的抚著肚子,感受儿子小小的胎动,胎位倒是很正,就是说她气血虚了些,比一般孕妇的肚子都小些,若是平时多走动走动,顺产应该是没问题的。
甘草这时已经完全能感受到儿子在肚子里跟她并存的感觉。她著肚子,提著几包东西,往家走著,此时已近黄昏,又到了那段难走的山路,那种身後有人跟踪的感觉又回来了
甘草顿住身影,警觉的回头看向疑似有人影的方向,还没等她回头,一股浓郁的迷烟飘过来,甘草瞬间没了意识,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
茫茫山路上什麽都没有,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地上散落著几包安胎药。
一个黑衣男子走过来,一脚把几包药全踢下了山崖。
33.三日
陈栋累得大汗淋漓,背著一筐花花草草回了家,竹篓里从野菜到草药,连艾草都采了一堆,他甚至采了些野花想要讨她欢心,这真不像是他陈栋做的事。
想起那个“家”,他心里一阵甜蜜,再累也不觉得,晒得通红的额头渗出丝丝快乐的汗水。
他在院子里放下竹篓,正看到陈雨哼著小调回来,乐道:“怎样,看来乡试考的不错啦”
陈雨呵呵一笑,眼睛往屋子里瞟著,寻著那窈窕的身影,声音也因著得意高了几分,不知想给哪个听到,“还好吧,就算不能去会试,也是能在县里混个小参事的。”
陈栋也咧嘴一笑,就听见陈侨高高兴兴笑道,“那敢情好,到时咱们陈家也有个读书的了,爹娘要是知道了在天上也得高兴。”
陈栋听他提及爹娘,愣了一下,打岔道,“甘草呢,没跟你一起”
陈侨也是一愣,扬了扬手里的野,“甘草昨儿说想喝点汤,我就去山子里抓了只母的,专门去窝里抓的。”
陈栋皱了皱眉,院子里还挂著媳妇给他们换洗的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晾的整齐,已经快干透了。
陈栋有些急了,甘草虽然也时常去镇子买些东西,却从来不会误了做饭的功夫。
“小雨,你先去烧火做饭,阿侨,你跟我顺著山路找找去。”
这一找,就兵荒马乱找了三天。
三天过去了,陈侨原本俊秀的脸上胡子拉碴,眼里全都是血丝,目光呆滞,盯著桌上寻回的那几包保胎药,哽咽道:“甘草她怎麽会这麽不小心”说到这又说不下去。
陈栋也是一脸狼狈沧桑,却是斩钉截铁,“以甘草的身手,绝不会无端摔下山崖。再说也没有寻到她,什麽猜想都不得作数。”
陈侨摇摇头,面露哀戚:“可是这药确实在山崖下找到,山下又那麽多豺狼虎豹,甘草她──”
陈栋疲惫地截住他话头,“也许甘草被人掳走了,即使她出了事,也是被人所害。不管怎样,我们动身出去找她,就算找不到,也要为她报了仇再说”
陈侨木然抬起头,呆呆的,“会不会,会不会是我们连累了她”
陈栋没再回答,径直走到院子里,夜色中,山风吹的一身萧索,默了良久,悲哀的叹息一声,在这夜色里化开来,流转出无尽的无奈
“为什麽想要过的安宁,总是这麽难”
他无力的冲陈侨摆摆手:“去叫小雨收拾收拾,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甘草迷迷糊糊中醒来,感觉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颠颠簸簸的,震得她直恶心。
她被放在马车的里间,外间有一男一女在说话。
只听那男人道:“姑娘,我们已快马加鞭行了三天了,这女子的家属就算报官也定然找不到的。”
女子声音很温柔,却让人身上泛起森森冷意:“真是麻烦,等了半年多才有机会下手,浪费我这麽久时间。”
男子辩解道:“若不是那男人家四周布满厉害的机关,属下也不会屡屡失手。”
女子似乎思考了下,道:“说起来,她那夫家似乎也不普通,办完这趟差你回头找人去那山里查一查,她那夫家是什麽来路。”
男子应了喏。
女子又道:“眼下要到定柔地界了,你打马再走快些,咱们到了那里行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