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趁热闹去那一边儿了吧。”肖太太惯来和罗二太太要好,一向是无话不说的,罗二太太知道了这等事情,自然要同她说一番、笑一番的。
罗二太太说得还真准,这老太太的大寿忙下来,大老爷已经好几天没去王氏那边了,心里想得厉害,王姨娘生了儿子后,身子依然苗条,可越发白皙润腻,胸前两团简直能将人都埋下去,于床、事上更浪得开,大老爷一想起她那风情,就腿股打颤。
何况儿子又正是最乖的时候,把大老爷一颗心绕得糖似的,一有空子就恨不能去那母子俩的宅子。这日是宴请女眷,大老爷瞅着没自己的事,大太太又一边忙不空,他正好去王姨娘那里找补找补。
却说,大太太今日是主人家,须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才能招呼周到,那罗二太太的位置离她不愿,她的话不大不小,像故意说给她知,可又像不是,但那语气听得大太太眉头一跳。
虽然罗二太太的那句“那一边儿”没头没脑的,别人根本听不出其他意思来,也不一定就是指外宅,可是大太太一听就觉得肯定是大老爷在外头有人了。何况最近这一年来,大老爷经常外宿,大太太忙着荣五的事情,又指望大老爷在外头活动,所以对大老爷放松了许多。今日乍一听,大太太就知道不好了。
这男人没有不偷腥的,大太太也不是非要将大老爷管得死死的,尤其是年纪大了后,她的心思也就多在儿女身上,没再过多放在妻妾争宠上头了,大老爷零星偷偷嘴,大太太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长期宠个狐狸精来跟她别苗头,大太太就万万不能容忍了。
这在外头养个人吃她的用她的,还在外头享福,那还得了。
不过大太太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丝毫不显,依然笑得和乐乐的,周到地招呼客人。
等送走了客人,大太太才使了身边的婆子去打听大老爷的行踪,究竟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最重要的是,是不是真在外头养了小娼、妇。
这日初夏的阳光热切地铺洒在院石上,虽然炎夏只是初试锋芒,但已经显示出了咄咄逼人之势。屋里的槅扇都已取下,窗户大开,由着丝丝缕缕的凉风透过,阿雾正坐在躺椅上,由着紫坠给她修指甲。
院中有素馨花的香气随着凉风阵阵飘来,本是无事悠闲的下午,却被一连串急躁的脚步声打破。
“姑娘,老爷和太太都回府了,直接去了老太太的上房,还让人去请了国公爷,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回来了,听说是抓到了老爷的逃妾王姨娘,原来她成了大老爷的外室,养在外头,还生了个儿子。”管彤连珠炮似地一进门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连串还不带换气儿。
阿雾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紫坠是惯来沉稳的,给阿雾修指甲的手分毫不抖。剩下个管彤,孤零零站在“戏台子”上,这样一出闹戏居然没人感兴趣?
紫坠在全心全意欣赏自己磨出来的指甲,完美的半月圆,姑娘的指甲又长又亮,粉粉嫩嫩如同花瓣一般,称得一双手简直像玉雕鬼才的绝世杰作一般,直教人爱不释手,恨不能睡觉都抱着。
阿雾的心却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她这是有点儿近乡情怯,不敢去看荣三爷的脸色。走到这一步,荣三爷和两兄弟基本就算是扯破了脸皮的,想要再弄什么兄弟情深,一个篱笆三个桩就不太好意思了。
何况虽说王姨娘只是个妾,对荣三爷来说更是什么都不是,恨不能她死了才好,可毕竟是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是自家兄弟给他戴的,这件事他要是忍了,未免就显得太懦弱了。
再来,荣三爷在官场的身份十分尴尬。官场上清流一派,讲出身清贵,一定得是进士出身,清贫是无所谓的,但门风一定要好。荣三爷是文官,又是状元出身,才干皆具有,很想入清流,混个领袖人物当当。可惜他又是安国公府的三老爷,勋贵出身,同清贵泾渭分明,在官场上也会有博弈。
如此一来,荣三爷就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清流觉得他是勋贵一系,勋贵觉得他清傲难驯。
这番王姨娘的事情一出,是危机也是契机,就看人荣三爷能不能狠得下心快刀斩乱麻了。
阿雾之所以事前不同荣三爷商量,就走了这步棋,完全是要谋图逼荣三爷和荣府决裂的意思,哪怕此次不行,可下一次就说不定了。
阿雾对荣三爷同荣府的感情拿不定主意,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安国公对他也不算坏,为着仕途顺利,忍辱负重,孝敬双亲是最好的。可阿雾却等不得,她决不允许老太太和大太太打她亲事的主意。
再说了荣四的亲事和田皇后一系牵扯了关系,今后荣五又要和向贵妃一系攀上关系,这两位最后可都是输家,荣三爷如果不及早跳出这泥潭,迟早要被拖累的。
可叹的是阿雾却不能告诉荣三爷实话,因为如今的局面,谁也看不出四皇子有可能问鼎大位。阿雾又拿不出证据说四皇子要造反,这等大事,荣三爷哪里会听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的话。
阿雾自问自己是为了三房好,她对荣府可没有任何情意,因此才一定要走出这步棋,不惜牺牲一点儿荣三爷的名声。
可京城世家的丑事多了去了,三兄弟共睡一妾的事,这也就是大庭广众闹了出来,如果不闹出来,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有人家里有父子聚麀之乱,翁婿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