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她还反抗,可是后来她明白了越是反抗她越是不好过,只能忍气吞声。

这样凌迟一般的日子让她一点点的沉寂下来,本来和同事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她现在的身份这样尴尬,和她交往难免会被说是讨好,因此除了公事,没有别人和她说话。彻底孤立的感觉让她益发沉默寡言,陆维钧有时候觉得身边的女人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漂亮雕像,最开始还哭闹,现在连表情也没有了,虽然很乖,却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没有多少时间哄女人,再说他一向骄傲,哪里有心情去俯就一个他当成玩具的林若初。繁重的工作,加上为陆桓之订婚礼的准备工作已经耗去了他大部分的时间。林若初晚上帮他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了订婚宴的安排,典雅的私人会所,云集的名流,各种鲜花佳肴,和梦境一般。

订婚宴的当天是一个晴好的日子,秋高气爽,黄叶映衬着蓝天,颜色之美,任何精妙的画笔也无法描绘。林若初强打着精神替陆维钧系好领结,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心里猜想着陆桓之今日的着装。他本来就是个俊逸的男人,曾经困苦的时候穿着几十块钱的t恤也那样有型,今天他穿着礼服的样子会多迷人?

感觉到眼睛的酸涩,她抬手揉了下,欲盖弥彰的说是刘海扫着了眼睛。陆维钧冷冷笑了声,拨开她的手转身离开,走到门边又回头道:“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你自己安排,注意分寸,别给我惹点什么事出来。”

她木然的笑了笑,摆弄着手腕上一串翡翠珠子,直到门被关上的响声传来,她终于支持不住的窝进沙发里,抱住膝盖颤抖着,想哭,但是竟然一滴眼泪都留不下,只有心脏像被猫爪子挠着一样一阵一阵的疼,疼得她脸色惨白,疼得她没有一丝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湛蓝的天空已经被晚霞染得五彩缤纷。她站起来,腿软得厉害,但是她坚持着回到卧室换好衣服,拿着包出了门,打车到了处在a市近郊风景如画的某会所门口。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太傻,她也知道陆家楚家联姻的场所肯定戒备森严,但是她就想远远的看看,即使看不到陆桓之的人,能望向他的方向也好。她觉得自己就像虔诚的穆斯林,即使去不了心中的圣地麦加,也要朝着那方向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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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肯定要出事,你们懂的……

果然不能头脑发热啊……

☆、你怎么会来?

举办订婚宴的地方在会所湖心岛上,通向岛的几座桥已经被封锁,她遥遥望着逐渐深沉的夜幕之下显得璀璨如钻石的透明建筑。里面的人远远望去都那么小,但是她似乎看清楚了他们的脸,个个都是面带笑容,个个装扮精致,她甚至能听到里面类似百年好合,金童玉女的祝词。她舍不得移开视线,即使心疼得她快要死去她也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凝视着湖心的衣香鬓影。她隐在一株香樟的阴影之下,除非刻意观察,没人会发现她。

她努力的想找出陆桓之的身影,直到有脚步声传来她才回过神。到这会所消费的人是不可能像她那样停驻在外面,如果是巡场的安保人员遇到,她在这样失魂落魄的心境是不可能作出合理解释的。

她匆匆想绕过大树躲避,却不慎踩上了枯枝,发出的响声让她吓了一大跳,而脚步声已经向她这边移来。她慌张的抬起头,看到路灯之下那俊逸的身影,顿时像被粘在地上了一样动弹不得。

陆桓之也睁大了眼,仿佛不能相信他眼前所见,隔了半天才轻轻开口:“若初?”

这一声呼唤让林若初清醒过来。她心跳快得和密集的鼓点一样,她很想扑进他怀里,就如数月前两人仍然如胶似漆。但是理智让她往后退了一步,不远处就是订婚宴的场地,男主角离场肯定会引起注意。再说他已经属于那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去接近他?她忍住心中强烈的痛楚转身就跑,但是陆桓之却追了上来,她的手腕被捉住。她惊得全身都是汗,哀求的回望着他。

“若初,你……你怎么来了?”

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她很想告诉他她只是想最后再看他一眼,很想告诉他,她爱他爱得那么苦,但是她一个字也不敢说,只喃喃道:“对不起我不该来,放了我。”

他看到她的眼泪,手握得更紧,低声道:“若初……”

她用力摇着头:“求求你放了我,你已经有未婚妻了,我……”

陆桓之定定望着她,手上的力度一点没有减弱。她开始恐惧,但是不敢大声的叫嚷,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想掰开他,却被他两只手都捉住。她惊得出汗,又是难受又是后悔。她以前一向自矜,觉得自己有不少值得骄傲的资本,自小就年年拿第一,在才华横溢的父亲传授下又写得一笔好字,画画也可圈可点,还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和好嗓音。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蠢到家的傻女人,蠢得连男友都能认错,蠢得在他订婚典礼附近流连。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控制住,她该好好的在那豪华的笼子里呆着。

就这样无声挣扎着,被痛苦和悔意折磨得痛不欲生,他终于松了手,她刚想离开,却发觉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循着他目光,她回头一看,只见穿着白色小礼服,打扮得如公主般高贵的楚维维抿紧嘴站在后面,脸上两行清泪,陆维钧站在旁边,眼神冷冷的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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