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不出的寂寞和沮丧。杰瑞从来没有见过季思明像现在这样意志消沉。他很清楚季思明为什么会在这儿喝闷酒,心情复杂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尽量语调轻松地和他打招呼。

“嗨,季。”

季思明抬起头看向对面,模糊的焦距慢慢聚在一起,猩红的眼睛渐渐瞪得老大。

“杰瑞?怎么是你呀?杰瑞老弟。”

杰瑞微笑着耸耸肩:“只是碰巧而已,这家酒吧我常来。”

季思明脸上绽开了笑容:“很高兴见到你,杰瑞。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来了,太好了,我给你倒酒,咱俩一块喝。”说着给杰瑞倒了满满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仰头就要喝。

杰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说:“季,你不能再和了,你已经喝得太多了。”

季思明嘿嘿一乐,“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喝醉。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酒神的儿子,永远都不会喝醉。来,咱俩干一杯。”

杰瑞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握住季思明的手腕,语气坚决地说:“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不能再喝了。除非你想被抬出这家酒吧。”

季思明瞪着血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杰瑞,杰瑞的脸上表情非常严肃,没有一丝通融的迹象。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季思明点点头,慢慢放下了酒杯。

“好,我听你的,不喝了。”

杰瑞也松开握紧他的手,满意地点点头。

季思明双手抱臂,往沙发上一靠,笑着问杰瑞:“老朋友,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坐在酒吧里,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杰瑞伸手叫来侍者,吩咐拿两杯橙汁加冰。

“果汁?”

季思明哈哈大笑:“两个男人,坐在酒吧喝果汁?杰瑞,你脑袋没毛病吧?”

杰瑞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我什么毛病也没有,脑袋更是清醒的很,我很清楚你为什么在这里喝酒。”

季思明嘎然停止了笑声,他颓败地往沙发靠背上一仰,深深地喘着粗气。

“为什么?杰瑞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杰瑞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圈儿,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很快乐。”杰瑞眼前浮现出童恩光彩照人的脸,阳光灿烂的笑容,眼睛里的神采是他从没见过的。

季思明不解地摇着头。“太出乎意料了,她怎么这么轻易地就爱上钟岳?她在我心里,是那么神圣,那么遥不可及。你知道吗?那怕是近在咫尺,我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每次和她在一起,我甚至有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惊跑了。我真是愚蠢地可笑,竟然还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她,不了解,你说,她那个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杰瑞既同情又苦涩地看着季思明。“我爱了她四年多了,从在图书馆大门口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爱上她了。四年,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哪一类的书,知道她穿衣服的品味,了解她每一个习惯,可我仍然不敢说完全了解她,因为我不了解她的心。你认识她有多久了?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童恩,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她离你很近,但你永远都够不到她。她心里,有一道门,那是她自己的世界,没有人能走进这道门,你,我,都走不进去。”

季思明怔怔地盯着桌上的酒瓶。“对,你说的对。有一扇门,曾经有一刻,我以为就要打开这扇门了,我曾经那么自信总有一天她会向我敞开这扇门。可就在今天,希望破灭了。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是钟岳?不是我?也不是你?她曾经,曾经说过,在她心里,我是与众不同的。”

杰瑞豁达地笑了。

“季,童恩对你,更多的是欣赏,其次才是友情,但绝对没有爱。你在她眼里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她欣赏你的智慧,你的胆识,你的能力,更欣赏你的韧劲,她从心里欣赏你,但是这不是爱。童恩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没有爱,她是不会和任何男人在一起的。中国有句话叫‘旁观者清’。我是旁观者,我看的比你清楚。至于我,早在四年前我就清楚地知道,童恩不会爱上我,我们之间,只有友谊,没有爱情。对童恩来说,我就像她的兄长一样,是朋友,也是家人。”

“就算她不爱我,那钟岳呢?她爱钟岳吗?”

杰瑞耸了耸肩。“我想是的,她看钟的眼神很特别,我从来没有看到她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的男人。”

季思明的心里突然被一种强烈的妒忌充满,一阵阵地泛酸,他不禁自嘲,想不到他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吃醋。

杰瑞明了地看着季思明被妒忌扭曲了的脸,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他很清楚童恩不会爱上自己,但当知道童恩已经心有所属时,心里仍然觉得不是滋味儿。

他拿过剩下的半瓶酒,给季思明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笑着对季思明说:“来吧,让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干了这最后一杯。”

季思明端起酒杯,却没有马上喝。“杰瑞,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怨童恩吗?”

杰瑞一口干完了杯中的酒,坦然一笑。“我永远都不会怨童恩,我对她只有爱,她是我心中最美丽的东方公主。我只希望她快乐,无论她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祝福她,只有她快乐。”

季思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杰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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