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我记得。”萧默说,“那晚爸爸他回来的时候,手背有抓痕了,还蛮严重的,妈还问他了,他说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个半大的女孩拉着一个喝醉的年轻女孩,他见小女孩没力气,都快要摔倒了,就帮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又送她们上车,过程中被喝醉的年轻女孩抓到的。”

“是这样的,当年在警局,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萧玥梅仰起头,不让眼泪再留下来,“可是警方不信啊,没监控,更找不到哥哥说的那个女孩……在找不到人,又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哥哥的时候,他说的这番话,就像是在狡辩——警方怎么会相信有那么巧合的事?而且李思的指甲里确实有哥哥的血,哥哥自己都无法解释是怎么回事。”

萧默第一次知道案件的细节,心底的恐惧越甚,他想起了下午自己的那个猜想——凶手有通天的本事。

——是不是当年的案子,其实有一个很大背景的人在做手脚?

那个人是谁?

有怎样的权力?

真相就像是一个充满未知的黑洞,恐怖、骇人无比。

萧默抿紧了唇,手更用力地抓着杯子,他冷静了会儿,又问:“那指纹呢,是怎么回事?”

萧玥梅说:“警方在排查案发现场的时候找到了凶器,是一把水果刀,根据判断,水果刀是李思的,她放在茶几上。和凶手发生争执的时候,那把刀被凶手拿起来,刺向了她的胸口,其实一刀就致命了,可那凶手仿佛有深仇大恨一样,又补了六刀——而刀上验出了哥的指纹。”

萧默唇色发白,他突然也觉得很冷,是那种冻到骨头里的冰凉,他仰头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又重新倒了一杯喝完,牙齿才不再打架了,“这么说……爸爸他真的进过案发现场?”

“不,他没进去过。”萧玥梅说,“哥哥说他那天接到李思的电话,李思向他求救,说有人想对她不轨,哥哥安慰李思,让李思别怕,并且一路赶到了李思家,但他到了以后敲门李思却没有回应,他敲了很久的门,还试图打开,是当时隔壁邻居出来说李思出去了,他才回的家。”

“果然是这样吗?”萧默凝了凝神,将下午秦欢的猜想说给了萧玥梅听。

萧玥梅神色一凛,她一下子坐直了,“等等小默,你再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你们的假设。”

于是萧默又讲了一遍。

萧玥梅站了起来,在宽敞的客厅来回踱了好几圈,最后停了下来,“是了,是了,这就说的通寥肥得挥薪门的——他不会撒谎,也没有撒谎,他真的没进去,就是在门外,他没见过李思。”

“……可是血和指纹又怎么解释呢?”萧玥梅重新坐下,捏了捏眉心,认真思考。

萧默突然说:“如果凶手认识李思,他会不会也认识爸爸?指纹要拓下来重新印到水果刀上很简单,至于指缝中的血,父亲撞见的那个醉酒的年轻女孩,会不会就是凶手故意安排的?‘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那个不管多么不可思议,都是事情的真相’——假设真的是这样的呢?”1

萧玥梅怔怔地望着茶几上那些空空的酒瓶,“如果真是这样,那哥哥他……”如果不那么善良就好了。

然而这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善良没有错,善良不该为凶手买单。

——她的哥哥,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

萧默的酒量不好,刚才喝了几杯,现在有些上头了,他掐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能够集中精神,“姑姑,你刚才说到,爸爸当年赶到李思家,在敲门的时候,邻居提醒爸爸李思出去了?”

萧玥梅回过了神,“对,这些都写在案卷上了。”

“这不可能的。”萧默换了个姿势坐,让萧玥梅看不到他在掐自己,“李思肯定没出去过,‘求助电话’、‘爸爸没进过门’这两点都成立的话,李思肯定没离开,而且很可能她已经死了。”

明白萧默的意思,萧玥梅倒吸一口冷气,“小默,你的意思……凶手其实有两个人?!”

“他至少有一个帮凶,也就是当时在现场,有两个人。”萧默垂下眼睛,眼圈早已经通红,“这两个人,应该都是认识爸爸的,他们可能查看了李思的手机,知道她给爸爸打了电话,他们或许也了解爸爸,知道爸爸接到电话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一定会过去,所以早就策划好了这场嫁祸……

其中一个人装扮成李思,在邻居的眼皮底下出了门,另一个人留在现场,等爸爸走了,就拓下爸爸的鞋印、指纹,布置现场……而扮成李思的人则找人扮成醉酒的,抓伤了爸爸,取到了爸爸的血……”

萧默闭了闭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很快就消失不见,“姑姑,警方办案不是讲究犯罪动机吗?爸爸跟李思无仇无怨,李思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就是有这些证据,他们不会觉得不合理吗?”

“有些事,就是很巧,很巧。”萧玥梅忍不住又喝了好几杯酒,直到桌上的酒全部下肚,只剩下一堆空瓶子,她才缓缓说道,“在凶案发生的前两天,李思突然跑到办公室大骂哥哥,她骂得很凶……警方询问了目睹了这一幕的同学和老师,大家都作证说哥哥当时气得脸都白了,也凶了李思。”

萧默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转开了脸,又用手背挡着眼睛,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命运似乎就是罪魁祸首,在它一步一步的推动下,让凶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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