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秦绍阳洗漱完毕便召见御怀风,见面后寒暄几句,并不要他宣旨,只让小吏让厨房做了碗拉条子,足足加了芫荽辣椒,给御怀风过早。
可怜御怀风自从离了京城,一根筋绷了三十多日,一路上虽有贺碧照应,到了泰丰也未受亏待,但他心里有事,吃睡都很不好,早就衣带疏散,如今见了秦绍阳,又有顶喜欢的面条,顿时松了下来。他吃了几口,不自觉流下眼泪,弄得秦绍阳也有所感伤。
于是屏退四下,秦绍阳柔声道:“你既到了此地,就多歇息两天再说。”说着,他加个煎饺到御怀风碗里,又点了些醋,“这营里的厨子不错,若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让小军去要,其余所需,也遣小军去办就好。”御怀风被他好言熨着,心里舒畅不少。
用过早饭,他把圣旨留给秦绍阳,随小军到旁边帐子歇息去了。秦绍阳见御怀风走了,怅怅然叹了口气,他拿过裹了圣旨的锦袋,慢慢转进屏风,递给榻上的司徒章。“这东西我不想看,司徒看了说给我听。”司徒章嬉笑道:“早知如此。”说罢,他从衣内取出一对儿蛇皮手套戴上,小心翼翼把圣旨取出铺在地上,细细看了遍,笑道:“秋蕊这字儿真丑,比我也强不了多少。”秦绍阳让他休提闲话,司徒章才把圣旨读给他听。
原来秋蕊仍是从了文散生的意思,让秦绍阳遣散泰丰军马,回京师继续作他的监国。至于西宁王世子,不过是好心勤王,没别的意思。
司徒章读罢便不再说,只盯着秦绍阳在帐内走来走去,半晌才问:“绍阳你如何决断?”秦绍阳停了脚步,答道:“司徒果然聪明,居然用了蛇皮手套,若非是秦某,恐怕此刻已然中毒了罢。”司徒章嘿嘿一笑,道:“那怎么处置御怀风,是杀是剐,还是剔了当个阉人耍耍?”秦绍阳面色微瘟,只道御怀风并不知情,只是信使罢了。
司徒章哈哈大笑道:“那李太监也是信使,你倒剐得快意,换做御怀风就算了,真正假公济私得了得。”秦绍阳懒得跟他胡说,转头就要往外帐走,不提防司徒章两步抢进,抱了细腰拖回榻上,顺手扯了腰带,上面把个嘴儿堵得严实,下面贼手也不老实,不一会秦绍阳又被弄得软如稀泥,走不掉了。
这清早情事来得汹涌,虽没楔在一起,司徒章只用嘴就差点要了秦绍阳的命。秦绍阳被他弄得丢了两次,司徒章更是来劲,在他胸腹间烙下朵朵花儿,只怕爱得不够。秦绍阳由他搂着乱亲,只待司徒章稍停才喃喃道:“好大股醋味儿,莫非什么酸了么?”
司徒章用眼瞪他,道:“御怀风吃剩的醋还在外面,些许醋味儿有什么奇怪。”
秦绍阳再也忍不住,捂着嘴闷笑起来,惹得司徒章面红耳赤,恶狠狠剥了他裤子,用些涎水润润,挺着阳物就戳进去,直听了秦绍阳叫着求饶才呛声道:“你越发坏了,会消遣亲丈夫了”。秦绍阳被他大清早干了,加之昨夜也没少爱,骨软筋疲,又起不来床。司徒章自知错了,乖乖帮他读了一天公文,权当谢罪。
期间尹丽川来访,也是见怪不怪,神色间从容得很,只在司徒章解手之时才提醒秦绍阳道:“司徒大人守着子岚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军务之事也不可耽搁。”
秦绍阳笑道那是自然,多谢尹大哥操心云云,又与尹丽川说了些公事,不免身子靠得近些,正碰到司徒章回来,凭空一个眼刀,又让尹丽川心里叹息了一番,只当是司徒章越活越回去,竟跟护食的孩童一般,这该如何是好。
尹丽川是个识趣的,说完公事就走,后又来了大小官吏十数人,只因司徒章在侧,也未多加盘桓。秦绍阳靠在榻上公事,边上司徒章也忙得不亦乐乎。到了晌午,秦绍阳要小睡片刻,司徒章才说要出门会客。秦绍阳知道他所会何人,临睡前道:“带我问候贺大官人,多谢他送了这许多粮草来。”司徒章整整衣裳,笑道:“他赚他的银子,你谢什么?”秦绍阳知道他嘴坏,只阖眼由他去了。
那贺碧一行下榻在大营外的庄园,却不安排在瑾园,自有一处园子可安置众人。司徒章骑了匹乌骓马,带着两名校尉,不多时就到了这边。贺碧亲自出门迎接,两人携手进了屋子,不提防长窗外开了一丛腊梅,在冰天雪地间显出几缕生机。
贺碧命小厮将酒席布上,都是些各地时兴的小菜,其中风鹅火腿各色海货干菌,最是适合吃酒。司徒章早知他周到,先在一边拿了货单账册粗略看看,待酒席布好,便与贺碧面对面坐了。只因往日两人私下吃酒,都是肩并肩靠着,最是亲昵不过,如今隔着个台子,显然不若往日亲蜜。贺碧何等聪明,哪里不知道其中奥妙,他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司徒章终究寻到了心爱之人,悲的是从此他与司徒章只怕难续前缘。
他如此做想,难免放在脸上,司徒章心知肚明,知道他对自家也是有情义的,便假装糊涂道:“你个胡奴,多日不见,莫非开始怠慢我么?”贺碧忙道岂敢,端了酒壶为司徒章满斟一杯。两人吃了几杯,便转到正题上来。
贺碧把各地货栈商队所见所闻稍与司徒章说明,又从怀里掏出一叠丝绢递给司徒章。司徒章听贺碧所言,与内卫传来消息无二,西宁王一派军马已然躁动,只要寻到因头便会袭来。“这西宁王世子还真着急,若要打仗还不容易,两军阵前放个炮仗便可。”
贺碧知道他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