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该有的姿态。

可一边的雷湑怎么也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最后坐起来在黑暗中摸摸青年的头发,揉了揉,从枕头底下拿出准备好的钱放进青年的口袋里,又躺下来睁着眼睛到天亮。

江余走的时候雷老太还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难过,雷湑没现身,村里那个中年人过来带他去县城。

“再等等。”江余沉下眼底。

中年人在旁边抽·烟,过了几分钟他催促,“得快点走了,晚了赶不上。”

江余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收回,扯开的唇角勾出的弧度格外森冷。

下一刻江余的唇角微顿,插·进裤子口袋的左手碰到了硬·物,他摸出来看了一眼,那丝弧度从森冷变成意味不明的愉悦。

在江余走后,墙角走出来一人,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追随着他,手里的烟都堆了长长一条烟灰,啪的砸在青石板上。

雷湑把烟头灭掉,手掌在僵硬疲倦的脸上摸了一把,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走到村口了吧。

回家就好,以后也不用在这里跟着他受苦了。

村里几个老人在跟雷老太在一起做鞋底,有个妇人说,“老太,大湑看起来好像还挺不舍得把他送走。”

她一说,其他人也跟着插·话进来,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几乎门对门窗挨着窗的,平时有什么事都知道,雷湑的改变连村里眼力不好使的都看得出来。

话题从雷湑跟雪梅的亲事变了个样。

雷老太坐在那没吭声,鞋底板戳出了个大洞,差点扎到手。

刚好经过的雷湑身子一震,他终于明白那团堵在他心里让他喘不过来气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不舍得。

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江余坐在拖拉机后面,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在他等的快烦闷的时候,一个挺·拔的身影从街角出现,他笑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江余盯着他的眼睛。

“下雨,天不好。”雷湑呐呐地说。

“那等天好了再走。”江余勾唇。

江余把手伸过去,雷湑握住一拉,把他从车上抱下来,手掌托住稳稳的放到地上。

这时,一辆摩托车迅疾而过,雷湑快速抓紧江余的双肩拉到怀里,江余的嘴·唇·擦·过他凸·起的喉结。

☆、第79章卷七

雷湑脸上刷地烧起一片红·潮,他微仰着头,两只手还放在江余肩上不敢动,浑身每块肌肉都僵紧着。

“带伞了?”江余也没退后,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颤·动的喉结那里。

“没,没有。”雷湑干咽了几下口水。

“你在紧张什么?”江余勾起唇角,戏谑的视线在他他带有一点青渣的刚硬下巴上游走。

雷湑的眼睛乱瞟,脖子上的热度还在攀升,没法消停,让他很想找个地儿拿凉水冲冲。

“别愣在这了。”江余从口袋掏出钱数数,塞一张一百的到雷湑手里,“去给我买包烟。”

雷湑从小卖铺回来,没把整包烟给江余,只从里面拿出一根递过去,直盯着他,“抽多了,不好。”

“你比你妈还啰嗦。”江余古怪的扫向一脸严肃的男人,叼·着烟噗哧笑一声。

雷湑抿了抿唇,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江余头上,江余的发顶蹭·着他的肩窝,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短暂一瞬的亲近,围绕在两人中间的气氛有点尴尬窘迫。

那根烟有一半被雷湑抽了,江余受不了刺鼻的劣质烟草味。

尽管毛毛雨一直没停,但是他们回去的时候步子是轻松的,江余是确定了他对雷湑的影响力。

至于雷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贴着他的人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那股暖暖的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

晚上八点多,雷老太屋里的那盏用了多年的煤油灯还是亮着的,她听到门口的动静就撩了帘子出来,在看到站在雷湑身边的落汤鸡时,懵了一下。

“大湑,你白天一天不见影子,是去县里了?”雷老太问了句眼睛能看到的事。

雷湑脱掉身上湿·答·答的外套甩椅背上,卷起袖子低头嗯了声。

雷老太估计有点受刺激,她扶着桌子坐下来,手指着浑身滴水的江余,“他不是送走了吗?”

雷湑去拿了挂在绳子上的灰色干毛巾给江余擦头发上的水,江余打了个喷嚏,他抬头,把脸凑过去。

这样的配合似乎顺其自然,雷湑想这么做就做了。

望着儿子那么伺候一人,雷老太震惊的又懵住了,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轻微发抖,拉下的眼眶都发红了,可能是被气的。

“你,你进去。”雷湑把江余冰凉的手擦擦,低声说了句。

江余一离开,堂屋就剩下雷家母子。

“大湑,你是不是越大越糊涂了?”雷老太瞪着雷湑,气冲冲的喊,“他多大了,还需要人擦脸,你把他当儿子养不成?”

儿子?雷湑换鞋的动作顿住,他没把那个人当儿子,之后他微微敛下神色,那当什么?

“问你话呢!”雷老太气的在雷湑背上拍了一下,“你们老雷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闷葫芦,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响·屁。”

满脑子都是“我把他当什么”的雷湑把雷老太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吹一吹,没了。

雷老太语重心长的说,“妈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正月你就要跟雪梅办婚事了,家里地方也不大,等孩子出来,就更……”

“不结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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